血水顺着喉咙上涌,冲破殷煜珩的牙关,他使出最后的内力向后肘击,正中墨影面中,击碎了他的鼻梁骨,让他松了手上的力气向后昏死过去。
这一切在沐烁诚面前上演,吓得他怔怔地张着嘴,手上身上,都是殷煜珩的鲜血。
“不是我杀的……可的确因我而死……”他口含鲜血,嵌住烁诚脖颈的手一顿一顿滑落,神情确实前所未有的释然。
因为这份沉重的愧疚自责,上一世,他不敢肖想闻溪会原谅他,这一世,他终是能够当面说出来了,一切过往恩怨都无法阻止他来找闻溪。
殷煜珩用剩下的微弱力气偏了偏头,从烁诚的脸旁望过去,便看见了闻溪,她应该听到了吧。在殷煜珩倒下之前,把手伸向了闻溪的方向,血红的掌心向上。
仿佛被刺穿的是自己的心房,闻溪眼见殷煜珩被墨影刺伤,心痛到几乎晕厥,一双腿瘫软站不起来。
她想推开赵寅礼,却没有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爱人一寸寸倒在血泊之中。
来不及犹豫,下一刻那些护卫就要一拥而上,像猛禽走兽,迫不及待想要分食还未断气的虎王。
“我嫁!殿下留他一命!”
赵寅礼闻言抬起手,护卫们才停止了围剿之势。他惊诧与欣喜参半,看着闻溪问道,“你方才说什么?本宫可有听错?”
闻溪双手撑着地,手指弯起,死死抠进肉里。
“殿下所求,闻溪无敢不从,还请殿下看在……他为殿下寻医问药的份上,留他残命一条。他已经重伤至此,能否活着回到都城都不一定,不会坏了殿下的大事。”
闻溪的泪停了,眼中漠然,伸出手,搭在了赵寅礼的胳膊上缓缓起身。
将目光从殷煜珩身上收回,对上赵寅礼,她轻声道,“放了他,我嫁你为妻,与他……再无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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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四
大齐都城,镇北将军府。
殷煜珩多日没有回府,毅王妃来了两次也没问到闻溪下落,不光她想找殷煜珩问个明白,江丞相也在多方旁敲侧击。
宋若芙下令府上众人守口如瓶,将军府如今铁桶一个,江丞相只能又传信给江暮雪,让她来打探一二。
把毅王妃迎进正堂,宋若芙屏退左右,“王妃应保重身子,天寒地冻,您怎么还独自来了,理应我到王府回话。”
江暮雪沉稳了不少,虽然忧心闻溪仍旧杳无音信,却不得不多个心眼,谨慎应对宋若芙。
“夫人不必客气,既然你能帮本宫隐瞒孕事,本宫也承你这个人情,日后有什么本宫能做的,你尽管差人来禀。”
宋若芙莞尔,“谢过毅王妃娘娘,只是将军还没有回来,臣妾也不得知晓闻溪姑娘的下落。”
江暮雪轻摇了摇头,“今日来不是要问闻溪的下落,毅王今日突然受召入宫,说是……”
她又看了看堂下,宋若芙会意道,“娘娘放心,这里说话不必拘谨。”
江暮雪蹙着眉,轻声道,“说是陛下突然御体欠安,让皇子都到跟前侍疾。过年的时候还好好的,明日便是上元节了,宫里的庆典都不办了,看来病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