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云,信逸,咱们走吧。”
“好的,三叔。”两人疾步走来,正跟从书房里跑出来的管家撞了个正着,老管家喘着粗气,塞了封信给两人,这才引着三人往侧门的方向走。
“三叔。”
苏信云乖巧地连忙把信递上,十分有自知之明的退到了苏钰身后,他今日在书房里虽然听了个一知半解,可这完全不妨碍他对苏钰的尊敬又提升了个等级。
信上寥寥几行字,是关乎罗狱头几人的结果。
罗狱头等一干狱卒收受犯人贿赂,当众被缴出宫中御用之物,罗狱头被处以流放之行,冲入军户,子孙后代永世不得脱军籍也不得晋升,其他狱卒则是按照情节轻重都判了刑。
杀人不过头点地,现在的罗狱头可比杀头难受多了,一辈子都是军队里的小兵,没有晋升的希望,随时还有可能在战场上送命。
不仅如此,还葬送了子孙后代的命运,恐怕死后也会被指着坟头骂上几句。
“喏,你们看看吧。”
刚出了县衙,苏钰把信递给两兄弟琢磨,自己则是取出早晨出门前朱氏交给他要采买的小册子。
家里要添置的东西实在太多,加之整个苏家没有一个人知道过日子都要置办些什么,每次都是想到了什么,这才急匆匆来买,所以这些日子,他们几乎每日都来县城采买。
“活该,这罗狱头早该这么处置了,敲诈了我们多少银子啊。”
“就是,苍凉师兄真是明察秋毫啊。”
“我还是觉得三叔比较厉害”
两人压低着声音嘀嘀咕咕地讨论,话里满是对苏钰的崇拜之情,要知道三个多月前,两人对他还是避之如蛇蝎,恨不得永不相见。
三人刚走出县衙旁的巷子,县衙门口蹲着的一个人影立刻吸引了苏钰的注意。
孟爷。
信上倒是没提孟爷的处罚,不过苏钰看他一身褐色短打,并没穿皂衣就知道,他肯定是早早辞了职,这才逃过了一难。
想起当初孟爷拍着胸脯的保证,苏钰现下正好有事要打听,于是转了脚步径直朝他就走了过去
。
“孟爷”
“真的是苏兄,终于等到你了。”
晒得黝黑的脸一怔,孟爷几乎是跳了起来,激动地握住苏钰的手语无伦次地说道“我好几日,我等了好多天了。”
手中的宽大手掌心中满是手汗,这让本就有些爱洁的苏钰忍不住皱了皱眉,借着拍打孟爷肩头的动作,苏钰笑着抽回了手“不知孟爷等我是所谓何事啊。”
“当然是履行当初的承诺。”
“那不过是戏言罢了,孟爷不必当真。”
所谓承诺,不过是路中孟爷说要跟着苏钰的玩笑话,当然,在苏钰这是玩笑话,没想到他竟然把这话当了真,还在这等了这么些天。
“绝不是戏言,老孟我说到做到。”
像是怕苏钰不相信他似的,孟爷忙不迭拍着胸口保证“我已经跟老娘说好了,等我找到人,就搬到苏爷你们的村子里住。”
“这”
“别这了苏爷,我老孟做的决定,没人能改变。”
“”
沉稳如苏钰,现在也不由得有些无语,碰上这么个自说自话的人,他根本连话都插不上。
当时孟爷提了一嘴自己想辞去职务的想法,苏钰随口对他说要辞就早些离开,免得跟着罗狱头总会有阴沟里翻船的一天。
就是这么一句无心的话,让孟爷坚定了离开的想法,刚到了县衙就已经请辞,等罗狱头等人下狱之时,他早就回了老家,这才逃过了一劫。
就是这一劫更坚定了他要跟着苏钰的想法,所以和老娘说了几句后,自己就来了县衙,就想着能不能来碰过运气。
“那,随你吧”
没想到一路上话如此少的孟爷竟然是个如此话多的人,苏钰只觉得自己耳朵里全是嗡嗡的响声,终于吵得他不得不点头默认。
苏家在这靠山村毕竟还人单力薄,要想在村里能有话语权,多些助力总是好的。
这些日子为了求村长媳妇办事,苏家送出去的布匹和吃食都能做上十几套成衣,村长媳妇别看整日笑嘻嘻的,这要起东西来可是一点都不手软。
自从村长媳妇伸手要鸡蛋起,苏钰就知道,迟早有一日苏家一旦拒绝,热情肯定会变成刁难。
如果多了孟爷这么个邻居在旁,麻烦总会少些
几人商量好细节,孟爷这才告辞,而苏钰三人则是继续留在县城里采买,直到天黑才终于回到了靠山村。,,&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