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传文很是受用,清清嗓子道:“先,你要懂女孩子。”
多鲜啊,梁孟津怎么可能懂。
他在情感上是一纸白纸,全凭内心驱使,只知道喜欢是对她好,细究起来不知情的部分实在太多,一双眼睛充满求知欲道:”你别铺垫了,快说吧。“
还不许人多吊两句胃口,陈传文啧啧摇头说:“你也不懂尊师重道。”
架子都快赶上孔子了,梁孟津嘴角抽抽,行个礼道:“您请说。”
这还差不多,陈传文心满意足,琢磨作样摸摸不存在的胡须说:“女生嘛,都是害羞的。你想想看,她牵你一下说明什么?”
学这个,梁孟津就是差生,犹豫道:“说明她,没把我当男孩子?”
和齐晴雨就是这样,去个厕所都手拉手。
脑子里装的是什么,陈传文不可思议看他一眼说:“你真真是块朽木啊,我是许淑宁我也不理你。”
梁孟津心想都这时候,居然还打算搞启学生那一套。
他就没这慧根,愁容满面说:“别说风凉话了。”
陈传文看他着急,也算过足瘾,不再慢条斯理,一口气说:“你看她不牵我,不牵别人就牵你,什么意思不是很明白了吗?女孩子脸皮薄,你们现在又不是处对象,人家事后想想肯定觉得不妥,面子上过不去。难道没人跟你讲过,男生要主动吗?”
确实没人讲过,梁孟津原来读的书里也只字未提。
他舔舔嘴唇道:“那她喜欢我对不对?”
怎么,难道他自己不知道了,陈传文洞悉人心,推一下他说:“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梁孟津只是需要别人帮他确认这个事实,因为他有种梦幻之感,仿佛一切都是臆想。
他的声音都宛如飘在云间,迷茫道:“那我现在要怎么做?”
陈传文搭着他的肩膀说:“一切照旧。”
照旧?梁孟津还以为应该有些剖白,迷惑道:“为什么?”
真是啥也不懂,陈传文道:“不以结婚为目的的可都是耍流氓。”
世道对女孩子不友好,凡事有个名头,将来不管如何吃亏的都是许淑宁,别看在大队山高皇帝远的,世界上又哪里有不透风的墙,不如暂且如此的好。
梁孟津是个守礼的人,心想自己确实也不到可以谈结婚的时候。
他才几岁,许下的承诺毫无分量,只有一颗真心勉强够看。
然而再不通柴米油盐,他也知道生活不止如此。
许淑宁是个很务实的人,她肯定不会愿意托付将来。
思及此,梁孟津觉得自己暂时也给不了什么将来。
他又一次失望于自身的弱小,琢磨着前路,拿到挣的第一钱。
猪是统购统销的重要物资,收上去的价格这些年都没变过。
知青宿舍这只养得不错,总共计价六十一块八毛三,扣掉开春时要买两只小猪仔的二十块钱不动,每个人分到手有六块九毛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