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点,按理大家都在上工才对。
许淑宁心中一喜,转念一想不大可能,小心翼翼地推开院门:“谁在家啊?”
赖美丽从厨房探出头:“我在呢。”
果然,许淑宁心头好像谁牛蹄子踹一脚。
她道:“怎么这么早?”
赖美丽不好意思笑笑:“我来事了。”
她一下午双脚都在抖,实在撑不住才请假的,但仍旧是闲不住,想着趁大家没回来先把饭做上。
都是女孩子,更能感同身受。
许淑宁:“你赶紧歇着去,我来。”
赖美丽也没推辞,只是拖了把椅子在灶膛前:“有点冷,我坐这儿还舒服点。”
她接着火光还在看书,手不释卷的模样令人欣慰。
许淑宁感慨:“要是每个学生都能跟你一样就好了。”
她就不会每天都气得太阳穴突突跳。
赖美丽语带怅然:“其实我小时候也很皮的。”
不过父母双亡,哥哥去部队,她的童年好像比别人更快按下休止符。
许淑宁心想她也不容易,故意提起:“明天邮递员就来,你哥肯定又给你寄东西了。”
说起哥哥,赖美丽有一种平常不显现的娇气和依赖。
她道:“然后一边批评我的信错别字连篇。”
许淑宁失声笑:“没事,按你的进度,再过两年我都教不了你了。”
她固然有夸大其词的成分,还有一半的真心在。
赖美丽腼腆笑笑:“都是老师教得好。”
又顺嘴问:“梁哥什么时候回来?”
许淑宁添一把柴火:“我也不知道。”
来回坐火车都得一个礼拜多礼拜,难得回一趟有肯定得多待两天,因此人走的时候就没定时间。
很长一段时间里,赖美丽过的都是寄人篱下的生活。
她更有揣度别人情绪的本领,抿抿唇:“我哥刚去部队那年,我也很担心。”
人之间的相互安慰是这样的,总要寻找一点共鸣。
许淑宁憋了好几天,有一瞬的失神:“美丽,你觉得大队好还是县城好?”
当然是县城,只是赖美丽觉得她这么问有用意,说:“大队也挺好的。”
月是故乡明吗?许淑宁:“对我们来说,西平也是最好的地方。”
赖美丽忽然察觉到其中的意味:“但梁哥也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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