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忙挨到了桌边,西陵珩要给老头斟水,蚩尤紧拽着水壶,不停地给西陵珩打眼色,暗示她已经没钱。西陵珩拽过来,他拉回去,只看水壶一会往左,一会往右,老头的眼珠子也一会左、一会右。
左右、左右&he11ip;&he11ip;
几圈下来,老头眼前金星乱冒,差点晕厥过去。
西陵珩用力打了蚩尤一下,他才不qíng愿地松了手,老头儿也舒了口气,软软地坐下。
老头一杯水下肚,脸色渐渐好转,对西陵珩道谢,&1dquo;多谢小姐活命之恩,小老儿身无长物,给小姐弹三弦,讲段异闻,聊尽谢意。”他调了调琴弦,清了清嗓子,&1dquo;正好刚才听到小姐询问博父山的火,小老儿就冒死说出真话。其实,博父山火不是惩罚凡人的天火,而是火神祝融点燃的无名之火。因为博父山与地火相通,火灵充沛,祝融为了淬炼自己的火灵。引地火而上,将整座山峰变作他的练功炉,附近的村子本来和睦相处,如今为了抢夺水,频频打架。壮年男子要么死于刀斧,要么腿断手残,稍有些门路的人都逃去他乡。剩下的都是些孤儿寡妇,还有那花糙树木,无手无脚,逃也逃不了&he11ip;&he11ip;”
蚩尤打断了老头的话,满脸惊惧,&1dquo;快别说了!非议神族,你不想要命,我们还要命!”
老头盯着西陵珩不语,似在祈盼着什么,半晌后,收起三弦,静静离去。
西陵珩遥望着&1dquo;火焰山”,默默沉思。火好灭,祝融却难对付!祝融是神族中排名前十的高手,传闻他心胸狭隘、睚眦必报,若灭了他的练功炉,只怕真要用命偿还。
蚩尤凑到西陵珩耳畔,低声说:&1dquo;我看这个老头有问题。说是渴得要死了,却满头大汗,压根不像缺水的人,不知道安的什么鬼心眼。”
西陵珩点点头,&1dquo;我看出来了,他不是人&he11ip;&he11ip;不是一般的老人。”老头是妖族,灵力不弱,可惜是木妖。天生畏火,想是看出她身有灵力,为救这里的糙木而来,虽别有所图,居心却并不险恶。
趁着蚩尤休息,西陵珩偷偷甩掉了他,赶往博父山。
因为地热,博父山四周都充满了危险,土地的裂fèng中时不时喷出滚烫的热气,有些土地看似坚固,底下也许早已经全部融化。
西陵珩小心地绕开喷出的热气柱,艰难地走向博父山。右脚抬起,正要踩下,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急忙回头,看到蚩尤被气柱烫到,摔倒在地上。她赶忙回去,把他扶起来,&1dquo;你怎么来了?”
身后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滚烫的热气席卷而来,西陵珩立即用身体护住蚩尤,抱着他滚开。
刚才她要一脚踩下去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dongxué,滚滚蒸汽像一条白色的巨龙冲天而上,连坚硬的岩石都被击成了粉末。
西陵珩惊出一身冷汗,根本不敢去想如果她刚才一脚踏下去会怎么样。
蚩尤搂着西陵珩,扭扭捏捏地说:&1dquo;西陵姑娘,我还没成婚,你若想做我媳妇,我得先回去问一下我娘。”
&1dquo;啊?”西陵珩心神不宁,没明白蚩尤的意思,可看看自己压在蚩尤身上。双手又紧抱着他,她立即红着脸站了起来,&1dquo;我不是&he11ip;&he11ip;我是为了救你。对了,你怎么来了?”
&1dquo;你怎么来了?”蚩尤反问。
&1dquo;我想灭&he11ip;&he11ip;”西陵珩气结,&1dquo;我在问你!”
&1dquo;我也在问你啊!你先说,我再说!”
西陵珩早已经领略过了蚩尤的无赖,转身就走,&1dquo;你也看到了,这里很危险,赶紧回去吧。”
小心翼翼地行了一段路,看到一片坑坑洼洼的泥地,试探一下没什么危险,西陵珩正要跨入,又听到身后传来惨叫。
蚩尤抱着被熔浆烫到的脚,一边痛苦地跳着,一边龇牙咧嘴地向她挥手。
&1dquo;你怎么还跟着?不怕死吗?”
&1dquo;见者有份,我也不多要,只要四成就够了!”
&1dquo;见到什么,要分你什么?”
&1dquo;宝贝啊!你偷偷摸摸、鬼鬼祟祟,难道不是去挖宝?”
&1dquo;我不是去挖宝!”
蚩尤摇头晃脑地说,&1dquo;鸟为食亡、人为财死,你可别想骗我,我jīng明着呢!”
到了这里,再回头也很困难,西陵珩无奈,只能走过去,&1dquo;跟着我,别乱跑。”
蚩尤连连点头,紧紧抓着西陵珩的袖子,一脸紧张。
因为蚩尤的畏缩磨蹭,费了一会工夫,西陵珩才回到刚才的泥地。看到一个huang色气泡接一个huang色气泡从泥土中冒出,蚩尤兴高采烈地要冲过去,&1dquo;真好看!”
西陵珩一把抓住他,&1dquo;这是地底的毒气,剧毒!”她暗暗庆幸,若不是被这个泼皮耽误,她已经走了进去。
西陵珩带着蚩尤绕道而行。走了整整一天,终于有惊无险地到了博父山山脚。
热1ang滚滚袭来,炙烤得身体已经快熟了,蚩尤不停地惨呼。阿珩只能紧抓住他的手,尽量用灵力罩住他的身体,她自己越不好受,幸亏身上的衣服是母亲夹杂了冰蚕丝纺织,能克制地火。
又走了一截,蚩尤脸色红,喘气困难,&1dquo;我、我实在走不动了,你别管我,自己上山挖宝去吧,我在这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