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只怪兽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同伴,电光石火间,小夭猛地蹿出,将匕狠狠刺进了它的眼睛,再迅跃开,以刚死掉的怪兽的尸体作为暂时的壁垒,避开了另一只怪兽的攻击。
怪兽皮糙肉厚,很难下毒,身上唯一容易下毒的地方就是嘴巴和眼睛,所以小夭冒险把手直接伸进怪兽嘴里下毒,又利用第二只怪兽看到同伴莫名死去时的呆滞,给它的眼睛下毒。看似没有费多少工夫,但每个动作都需要恰到好处,否则,她会立即缺胳膊少腿,葬身怪兽腹中。
两只怪兽都死了。
小夭虽然活下来了,可是她最后的力气都用在了刚才的搏斗中。
小夭叫道:“你们有本事就继续啊!我倒要看看你们还有什么花招。”
小夭能感觉到他们深恨她,否则不可能明明能用阵法杀她,却还驱策怪兽来撕裂她,唯一的解释是他们都不想她死得太容易,恨不得让她尝遍各种痛苦。小夭希望他们多用点法子来折磨她,因为馨悦不是笨蛋,她应该会察觉不对,只要馨悦察觉出,小夭就有希望躲过今日一劫。
一个男子从梅林深处走来,是那位沐氏的公子。
小夭心中透出绝望,他们不再隐藏身份,说明她已经没有拖延时间的机会了。
沐公子说道:“我们恨不得让你尝遍世间最痛苦的死法,但是,我们更不想你有机会活下去。”
梅林疯狂地舞动着,从四面八方探出枝丫,小夭已经没有力气再逃,梅树枝条将小夭牢牢捆缚住,吊悬在了半空。
小夭问:“为什么?你我从没有见过面,我做过什么让你这么恨我?”
沐公子悲愤地说:“你做过什么?我全族三百四十七人的性命!”
“是蚩尤灭了你全族,和我有什么关系?”小夭的身体不自禁地颤抖着。
沐公子大吼道:“蚩尤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再装了!他屠杀了我们所有的亲人,今日我们就杀掉他唯一的亲人,血祭我们一千零二十二个亲人的性命!”
小夭摇头,叫道:“不!不是的!我和蚩尤没有关系!我爹是俊帝!”
地上的雪片化作了四把利刃,刺入了小夭的手掌和脚掌,血滴滴答答地落在雪地上,触目惊心。
剧痛从骨肉间漫延开,好似连五脏六腑都要绞碎,小夭却是一声未哼,反而一字字平静地说:“我和蚩尤没有关系,我爹是俊帝!”
沐公子吼道:“这些血是祭奠詹氏!”
六把利刃,刺入了小夭的腿上,鲜血汩汩落下,小夭痛得全身痉挛,她却依旧未惨叫、未求饶:“我、我爹……是俊帝。”
沐公子叫道:“你不承认也没有用!这些血是祭奠晋氏!”
三把利刃刺入了小夭的身上,鲜血如水一般流淌着,沐公子说:“这些血是祭奠申氏!”
小夭脸色煞白,断断续续地说:“你、你……杀……错了人。”
沐公子眼中全是泪,对天祷告:“爷爷、爹爹、娘,你们安息吧!”
他挥舞双手,梅花漫天飞舞,化作了梅花镖,沐公子对小夭说:“这些血是祭奠沐氏!”
铺天盖地的梅花镖向着小夭射去,钉入了小夭的身体。
鲜血如雨一般,飘洒在梅林内。
——
——
清水镇外的深山。
屋内,相柳正和义父共工商议春天的粮草,突然,他站了起来,面色冷凝。
共工诧异地看着他:“怎么了?”
“我有事离开。”
相柳匆匆丢下一句话,出一声长啸,向外狂奔去,白羽金冠雕还未完全落下,相柳已经飞跃到它背上,向着西北方疾驰而去。
共工和屋内的另一位将军面面相觑。
——
——
神农山,紫金顶。
殿内,颛顼靠躺在榻上,潇潇温顺地趴在他膝头,颛顼一边无意识地抚着潇潇的头,一边懒洋洋地听着下属奏报宫殿整修的情况。
突然,颛顼觉得心慌意乱,好似有些喘不过气,他不禁推开潇潇,站了起来。下属见他面色不愉,忙告退离去。
潇潇恭敬地看着颛顼,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命令。
颛顼面色茫然,凝神思索,他想起来,当年爹在万里之外出事时,他也是这般的心慌。颛顼面色大变,对潇潇说:“你立即带人去轵邑找小夭,立即带她回来见我,无论生什么,一定要保住她的性命。”
“是!”潇潇转身就走。
颛顼在殿内走来走去,突然冲出了殿门,叫道:“来人!我要去轵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