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明日,她也要去大相国寺……会是冲着那游方和尚去的么?
魏卿卿察觉到落在身上的目光变得凝重起来,翻身看去,房间里却空了,只留下被打开的窗户在夜风里咯吱咯吱响着,不见了人影。
魏卿卿暗自警惕了几分,不过她想,明儿容彻的注意力应该会放在丞相府吧,明日容锐章也不会有精力盯着自己,自己去大相国寺,应该暂时安全。
第二天天不亮,丞相府就炸开了锅。
容锐章被吵醒时,头疼欲裂,昨儿夜里又受了风,一想到芸娘这个妓子竟然都能要挟自己入了丞相府,昨晚还与自己有了缠绵,便更是愤愤,是以如今醒来,很是不悦。
“吵嚷什么,没人教过你们什么叫规矩吗!”
容锐章朝外呵斥。
很快有小厮战战兢兢跑了进来,瞧见面色不愉的他,轻声道:“相爷,是昨儿老夫人请入府的那位老道士死了,舌头都被割了。”
小厮细细描述了一番那道士的死状,一脸戚戚然,仿佛是他亲眼看到鬼魂作祟杀了这老道一般。
容锐章一听便知事情有变:“老夫人可知道了?”
“知道了,老夫人认定是已故夫人在作祟,所以已经命人去请族中长老,要做主将夫人的灵位移除祠堂了。”
小厮话还未落音,容锐章便抓起一旁的茶杯狠狠摔在了他脸上。
第三十八章游方和尚
冰凉的茶水混着茶叶从脸上滴落,小厮赶忙跪在地上求饶,容锐章却气得说不出话,叫人进来给他穿了衣裳,就急急要往章老夫人院子里去,却还未踏出房门,便听人来报,说魏琼威登门求见。
“他来做什么?就说我现在忙,不便见他……”
“姐夫这是忙着跟我魏将军府断绝关系所以没空呢?”
魏琼威带着讽刺的声音传来,容锐章稳了稳因头晕而摇晃的身体,才勉强压下心底的暴躁,耐着性子的朝不请自来的魏琼威道:“琼威,我现在正是要去阻止母亲她……”
“哼。”魏琼威可不信容锐章了,葛老的事情办得一塌糊涂不说,还因为他,使得自己在太子面前挨了一巴掌:“姐夫不用再说这样的话哄我了,今儿我来,就是等着相府给个答案的,你们若是要休了我已故的姐姐,那我今儿便要将姐姐这些年积攒的所有陪嫁全部收回去了。”
那丰厚到足矣填满整个将军府库房的金银珠宝,魏琼威光是想想,已经心潮澎湃!
而容锐章看着魏琼威眼底冒出的光,就知道今日他怕是不好打了,只得咬牙忍着怒气,跟身边的人吩咐:“既如此,先请威公子到偏厅稍作休息。”他必须立刻去阻止母亲才行!
但还不等仆妇应声,章老夫人身边的贴身嬷嬷便来了。
“相爷,老夫人吩咐,您病着,就好好留在屋里歇着吧。”嬷嬷眼角飞快瞟了眼魏琼威,又低下头道。
“老夫人身边现在有谁跟着?”
容锐章不傻,母亲虽然强势,但做事从不会刻意避开自己,除非有人在吹她的耳旁风。
嬷嬷见他察觉,想借口告辞,容锐章却脸一沉,直接道:“来人,将这不知尊卑的东西直接给我乱棍打死!”
“相爷!”
嬷嬷脸都白了,她可是老夫人身边的贴身嬷嬷啊。
容锐章不管,魏卿卿的名决不能从相府被除去!
吩咐完,容锐章直接就气势汹汹的要往前院而去,但走了一半,脚步猛地停住,阴恻恻的问身边的人:“魏府这几日有何动静?”
“您是说榆钱巷的魏家?”小厮小心翼翼的应答。
容锐章眼睛冷冷一横,小厮只觉得刀好似搁在脖子上了似的,忙将陈安前儿街头大闹并遇上太子和魏琼威的事说了。
容锐章听罢,嘴角溢出丝冷笑,他就知道是魏卿卿在暗中搞鬼,她就这么想离开自己身边吗?
不,她才不会,这个女人的骨子里早就刻满了对他的卑微,她以前那般低眉顺眼忍气吞声,为的不就是自己一个好脸色么?
而今她耍这么多手段,也是为了如此吧。好,那他就成全她!
“来人,去备马车!”
暗处,盯着容锐章的人见他居然放着章老夫人的事不管径直出门了,皱皱眉,赶忙将消息传到大相国寺去了。
而此时大相国寺,魏青山刚带着魏虎和魏卿卿上来。
魏青山曾在上京考试时见过大相国寺的热闹,而今上山更多的是感慨。
三人先去大雄宝殿上了香,魏青山便跟同僚一起说话去了,顺带引荐了魏卿卿跟同僚的女儿们认识,魏卿卿便借着跟这几位如花似玉小姐们去后山赏花的机会,溜了出来。
“主子。”
黄迎适时出现,领了魏卿卿到了后山处一处不大的竹屋内,这儿平素是打理菜地的僧人们存放工具的地方,所以十分隐蔽,且极少有人过来。
魏卿卿刚进屋,就看到了一个穿着半旧黄褂的中年和尚。
和尚正盘膝坐在榻上,双手合十念着经,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对于魏卿卿的出现,他表现的似乎也不意外,只镇定的念完了自己的经,才笑着看向魏卿卿,眼底却不可控制的闪过一丝惊艳。
虽然很快他便掩饰住了,但还是没逃过魏卿卿的眼睛。
魏卿卿嘴角勾起丝冷笑,扯了把凳子便坐在和尚对面,问他:“大师看到我,没什么话要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