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这条短信的也算及时,因为秦臻是真的不在酒桌上的。
那个时候她正被徐莹拉着被迫去‘应酬’——可以说虽然她现在过得像条咸鱼,但徐莹可从未放弃过培养她的念头,依旧是逮着机会就让秦臻‘长长见识’。
秦臻对她这种举动内心默默翻着白眼,但大好的日子里她却也不愿意和她争辩,无声的顺从就是了。
徐莹正带着她和卓越企业的吴董事一家聊天,说着一些秦臻根本听不懂的话时,背后传来一声轻柔的呼唤:“徐夫人。”
两人下意识的同时侧头望去,就见到是穿着深红色礼服的成之美挽着林问岷过来打招呼,女人唇上的口红和衣服一半红,但诡异的没有提升气色的感觉,反而是让脸色显的更苍白了。
“恭喜。”成之美望着二人,客客气气的笑着恭维:“门当户对的一桩婚事,两个孩子可真是般配。”
让秦臻有些疑惑的其实是徐莹,不知怎的,她见到成之美后似乎有些别扭的模样,闻言也只是笑笑后简单的回应:“多谢二位,百忙之中还抽出时间来参加我们家秦忱的婚礼。”
林问岷:“哪里,应该的。”
然后就是一些你来我往的商业互吹。
秦臻就是在这个时候收到许纾蔓来的信息的,她垂眸扫了眼秀眉就下意识的蹙起,直接对旁边的徐莹说了句:“我回去吃饭,饿了。”
如果平常徐莹是一定会拦着她的,但这次她巴不得秦臻赶紧走,在成之美面前少待一秒是一秒,很痛快地点了点头:“去吧。”
实际上吃席就在应酬的主厅边上,想要回去没几步就到了。
秦臻走得很快,走到秦沨那桌还有几步远就看到戴着帽子的林空竹已经被拉过去了,而坐在桌子上的徐乔阳等人,正在阴阳怪气的起哄着。
真是,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幅场面依旧还有一种在学校时霸凌的感觉,男人至死都很幼稚记仇么?
秦臻皱着眉,抬脚就要过去拦着——结果快走过去的时候就被人从身后拉住了。
“急什么。”秦忱不知道什么时候敬完了酒,挽着许纾蔓也过来了,男人扯住她后淡淡地说了句,而后扯了扯自己还系着领带的领口,看着秦臻眯了眯眼睛。
他眼神锐利,看的秦臻本来想说的话都有点不想说了。
她又不是金鱼的记忆,今年前秦忱面对林空竹时近乎暴怒的态度还记得清清楚楚呢,现如今如果硬是要过去,场面岂不是更尴尬?
但是秦臻想要逃避,秦忱却不是那种人。
他在秦臻和许纾蔓悄悄的眼神交流中,很干脆的一手一个,拉着两个姑娘走到秦沨那桌,然后自然而然的拍了拍正背对他站着的林空竹的肩膀。
后者回头就看到秦忱面无表情的脸,可谓是一个大写的‘来者不善’了。
林空竹愣了也就大概一秒钟的时间,眼睛看到旁边神色尴尬的秦臻时就回过了神,很得体的笑了笑:“秦哥,好久不见,婚快乐。”
“的确,大概有五年的时间了吧。”秦忱也笑,在一桌子人有些诧异的视线中,态度倒是温和:“听说你是跟着摄影师一起来的?也挺巧,既然来了就喝两杯。”
他说着,随手拿起桌子上一个干净的玻璃杯,整整倒了一杯的酒递给林空竹:“来吧,以你的角度,应该干了这杯祝我这个当哥的婚快乐吧?”
秦忱把重音放在‘当哥的’这三个字上,任由谁都能听得出来里面满满的讽刺意味。
他倒在杯子里的酒,酒瓶身上保加利亚四个大字,一种度数很高很烈的巴尔干伏特加。
以林空竹的酒量这满满一杯喝下去,怕是要进医院的程度。
这种腔调,这种行径,傻子都能看得出来秦忱对于林空竹的刻意针对,秦沨和徐乔阳等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秦忱和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还是让人心中狂喜,当下就悠然自得的打量起眼前这一幕。
秦臻看了眼林空竹平静的侧脸,还是没忍住开口阻拦:“算了吧。”
她知道秦忱实际上还是想帮她出气,可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再为难林空竹没有任何必要,而且男人也不是刻意出现在秦忱面前碍眼的,一切都只是阴差阳错的巧合而已。
莫名其妙的到了这里,还要莫名其妙的被逼酒,对林空竹来说也很无妄之灾吧?
秦忱理都不想理秦臻这个没出息的,鹰隼一样的眼睛依旧直勾勾的盯着林空竹,微微笑道:“不给面子就算了。”
“不,当然要喝。”林空竹拦住秦忱要收回杯子的手,从他修长的手指间拿过来,同样笑道:“用给面子这个词太抬高我,充其量是祝贺罢了。”
他从秦忱的眼睛里只看到一个信息,今天这杯酒他非喝不可。
不喝,以后想要接触秦臻只会更难,难上加难。
比起这个后果的话,去医院洗胃也就没什么了。
林空竹唇挨上杯沿,很痛快地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他酒量一般,但表面功夫可以做的很到位,短时间内很能熬,只要喝完之后赶紧离开就行了。
一杯烈酒下肚,只感觉胃里像是被塞了一把刀子一样火辣辣的,林空竹脑子短暂的眩晕了一下,但白的指尖依旧镇定地把杯子重放回桌子上,强笑道:“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