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眼中深若無波,一種本能的心悸忽然自心間躥起,尉遲於飛下意識後退。
……
他們之後,氣氛陷入短暫的沉寂。
姜行淵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走上前到蔚遲於飛身旁,淡淡開口,「此事要查清需費些時間,蔚遲大人便先在宗中歇下吧。」
蔚遲於飛回過神來,喉結滾了滾,沒有拒絕,行禮後帶著僕從、國人便離開了。
他們走後,姜行淵手中握著玉球,開口:「你見過他與師兄相處了。」
「是。」行伶道。
姜行淵沒有情緒看去。行伶上前,低聲道,「大師兄對那位蘭淆公子,頗為縱容。」
「江湖無名、來歷不知,」姜行淵手中的玉球被握得咯吱作響,聲音毫無起伏,「師兄如今道途波折,正是心境不穩的時候,這種人卻趁機近身,圖謀不軌,倒不如這個尉遲於飛來得乾淨。」
行伶不覺怔然,看向姜行淵,心中輕嘆。
自從大師兄避世不出,他們產生不愉之後,堂主幾次讓他去探查師兄此前在人間的經歷、身邊之人,倒不像是此前那般與大師兄暗自較勁、總要爭個高下的模樣了,透著些莫名古怪的關切和掌控欲。
也不知究竟是何等心態。
……
殉祟峰,知晴院。
回來之後莫清嵐沒有逗留。
命長蘇昨夜歸來,他本就準備今天去看望,而又遇到弱水之事,倒是恰好,便轉身去了琉璃宮。
琉璃宮依舊,孤冷安靜,仿佛不存人息。路過右殿,想到其中的沈向晚,莫清嵐輕輕抬眉,但終未逗留。
卻剛到左殿,尚未站定,便看到一抹紅衣匆匆出現。莫清嵐擰眉,「師尊?」
正往門中走的人身影一滯,好半會兒,轉看來。
莫清嵐目光划過他已經如常的臉色,心中瞭然這次他體內的瘴毒已被壓下,便不再多問,只道,「師尊這是出去了一趟?」
想到方才要拉著他傳授養魚之法、占據神識的洪玄,命長蘇額間輕跳,深吸了一口氣道:「是。」
莫清嵐也並未多問,只行禮道:「徒兒有要事求見。」
發覺有人歸來,靈蝶被驚飛,而又分辨出來人的氣息,很快又飛了回來,棲息在桌几之畔,仿佛在等待什麼久久逗留。
莫清嵐發覺,只笑道:「師尊這裡的蝶靈,比我那裡的要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