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他与梁勤山聊了大半宿“aI生物兼容性”,aI狂人难得地表示虚心求教,对梁勤山的实验抱有极大兴趣,并建议他再做一次实验。
易昀想:既然你的实验已经公开,再做一次也属合理,我只是想为开新系统采集部分数据。
梁勤山拒绝。
易昀再三表示对梁勤山的敬意,虽话术曲折委婉,然则目的明确。
梁勤山典型中老年作息,晚上过十点不睡觉就犯瞌睡,畅谈大半宿实在熬不住,迫于无奈只能交实底:“我在实验前向Lapino请示过,得到批准后才做的。本来这实验提交审批时我没抱多大希望,因为涉及伦理道德。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蓝羚集团,他们老总非常支持我这实验,不仅给我实验基金,还特地为Lapino捐款数十亿,说是:想成为aI行业展的践行者。”
蓝羚,蓝建飞?
“我怕这实验烙下把柄落人口实,实验完毕后就清空了所有数据。你若是想要实验数据,恕我无能为力。”梁勤山捏捏鼻翼,看看墙上的挂钟,打了个哈欠。
易昀像是听不懂这明显的逐客令,又接着扯其它话题。
梁勤山知道他想要什么,大晚上的不想再跟他耗着,只能使出杀手锏:“Lapino17层单独为我这项目开了个实验区,里面还有些东西没来得及收拾,比如泡在培养皿中的aI……回国后你要是有兴趣可以去看,顺便帮我做下清理,实验区解锁密码我在终端传你。”
“不胜感激。”没有实验数据有样本也可以。
易昀回房间时已过凌晨,见易望舒歪歪斜斜地缩在床上,没忍心打扰熟睡的小东西。他在床边儿捡起易望舒的西服套装,板板正正地叠好放在床头柜,把掀开的被子揶好,自己拎个枕头去睡沙。
天没亮,易昀起床。
易昀这几天将自己行程安排很满,很多实验前辈们替他做过,他要直接拿到数据。因为开新系统需要大量实验来作为理论依据,易昀怕自己时间不够。
今天白天他与doris讨论“aI轴芯”相关,并通过doris引荐,见了几个aI行业专家。
要为易望舒开新系统,不仅要考虑生物兼容性,还要考虑易望舒脆弱的心脏能否承受一套新的架构体系。
他想为易望舒换颗“心脏”。
植入一颗与原有身体兼容、更加沉稳强大的、代替心脏跳动的轴芯。
“ofnet!”doris一口应下,作为aI义肢的开创者,没人比她更擅长打造轴芯。
“Butesun。”doris好心提示,“我之前为几个心脏病人做过轴芯,他们换上后确实能够健康生活。但也有副作用,他们的家属表示:实验体的情感越来越麻木,在很多事物上很难共情。所以,若用轴芯替换心脏,实验体很可能不会再有任何情绪。”
落日即将潜入海面,易昀牵起易望舒的手,于万丈霞光中回眸:“我很喜欢牵着你的手,你呢?”你能感受到我的触碰吗?
易望舒红着脸回握他的手,轻轻点头。
“倘若有天,你无法感知我的触碰,或许我会难过。”但我更想让你活着。
易望舒钻入他的怀中抱住他:“不会的。”你不知道你的存在对我而言是多么强烈。
臂弯里的人儿好瘦,薄薄的一片,像是日光,会随着落日淹没在海水中。易昀不能让他沉入海底,双臂将他紧紧圈住。
他们在甲板上紧紧拥抱晚霞,想要抓住太阳,定格这瞬间。
易望舒是座孤岛,所有情绪沉到冰冷的海底。易昀卷着七色海浪,掀动他的情绪,登上他的岛屿。
你来找我,你为什么来找我,是关心我吗?你找了哪里,宴会厅、餐厅、娱乐间都找了,还是笃定我会在这里,直接来了?你回了套房没看到我,所以来找我,你找了多久,像我等你这般久吗?
他来找他。
他找到他。
易望舒从未体会过如此剧烈的情感,像是有什么在撞击胸口,呼之欲出。
二人在栏杆边儿,并肩而立。
晚霞中的易昀格外好看,易望舒忍不住去看,又不敢让自己的眼神太露骨,明明之前勾引的更加露骨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