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少成倒是没理会她语气中的奚落,看着她,因为茹素,越的瘦了,穿着宽袍大袖的衣裳,更加飘飘欲仙,他都不敢让她在外面多站一会儿,仿佛一阵风来,就能把她吹走了。他伸手拉着裴洛洛坐了下来,说:“本来就瘦,这一病,更瘦了。”
“瘦点好看啊。”裴洛洛说。
“不好。”付少成说着伸手摸了裴洛洛一把,“咯手。”
裴洛洛运了一口气,说:“我说的是好看,没说好摸。”
付少成一把拉过裴洛洛,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把头埋进她的颈窝里,深吸了口气,说:“裴洛洛,你最好老实点,别太挑战一个男人的容忍度,尤其是一个当了皇帝的男人的容忍度。”
裴洛洛后背有些僵硬,她挺得直直的,没说话。
付少成又闻了闻,说:“你真香。”
“回皇上,臣妾守孝期间,是不能用脂粉熏香的,你最好找御医看看鼻子。”裴洛洛说。
这时,张福英带着严礼已经走到了门口,扒着头看了一眼,没敢进去,只是加重了脚步声,付少成听见声音,把裴洛洛放了回去,说:“进来吧。”
张福英跟严礼这才进来,对着二人先见了礼,说:“皇上,严太医来了。”
裴洛洛在旁边纳闷,她刚刚才叫太医诊过脉又重开了药,这又是怎么回事。
严礼走向前对着裴洛洛行了礼,又看着付少成,说:“皇帝您都不听我的话了,又把我叫来干什么呢?”
裴洛洛心说,到底是长年跟在付少成身边的人,说话真是大胆。
付少成倒是没生气,反而笑着对严礼说:“严礼啊严礼,这么多年你这脾气还这样。我现在听你的话还不成,我这膝盖,疼的厉害。”
“那您这膏药还是得用。”严礼说。
“成,听你的。”付少成说。
严礼听了这话,让小太监端了盆热水进来,又让宫女把付少成的衣服撩开,露出右腿的膝盖,裴洛洛在旁边看着,只见他右腿有一道长长的伤疤,从小腿一直蔓延到大腿,触目惊心。
宫女用软布在严礼的指挥下擦拭干净以后,严礼拿出一盒黑色的膏体,敷在付少成右腿上,又用长长的布条缠好,说:“明天这个时候我再来。”
付少成点点头,说:“麻烦你这么晚还得跑一趟。”
严礼看了他一眼,说:“谁让有的病人不听话呢。”
裴洛洛在旁边觉得好笑,付少成有时候也是很好脾气的。
张福英送走了严礼,付少成看着裴洛洛,说:“在北凉落下的毛病,每年夏天都得敷药,今年没敷,这膝盖就不干了。”
“所以您往年没有预报阴天下雨的本领呗?”裴洛洛说。
付少成苦笑了一下,说:“怎么没有,就是没那么疼罢了。”
裴洛洛扶着付少成进了内室,两个人在榻上就着大蜡烛看书,一个左边一个右边。裴洛洛怕冷,身上围了条锦被,长长的头披散下来,越衬得她皮肤白皙,恍若谪仙。
这时,外面忽然起了大风,跟着就是一道闪电,然后一道惊雷响起,接着就传来噼噼啪啪的雨声。裴洛洛又把锦被围紧了一圈,看着付少成,说:“还真是挺灵的。就您这本事,钦天监知道了肯定喜欢。”
付少成被裴洛洛的话弄得哭笑不得,说:“睡吧,我昨天就没睡好。”
“有句话我想问您,您天天过来腻得慌吗?”裴洛洛边说边往床那边走过去。
付少成因为腿上敷着药,走路略有些缓慢,说:“怎么可能会腻,多久都不腻。”
裴洛洛没说话,躺在床上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半夜,雷电交加,裴洛洛被惊醒了好几次,付少成可能是因为怕热,早就把胳膊伸在了外面,裴洛洛怕自己半夜被压死,把他的两只胳膊都塞进被子里,然后围得严严实实的,接着出了一口大气,这下不用担心被胳膊拍了。她合上眼,继续睡了过去。
听着裴洛洛声音平缓下来,付少成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觉得裴洛洛还是很关心他的,不由得笑了起来。翻了个身,也睡了过去。
两个人一夜好眠。
清晨,付少成醒过来就觉得膝盖好了很多,决定要再给严礼一大大的赏赐。裴洛洛听见动静也坐了起来,因为睡得好,心情十分平和。
付少成见她醒了,说:“你也起吧,雨停了,多穿点去外面散散步,清晨的空气很好。这样走一圈,早膳还能多用点。”
裴洛洛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说:“也好。这承恩殿我还没转过呢。”
“上午内侍省会带宫人过来,别忘了。”付少成说。
裴洛洛点点头,位分有了,宫人也有了,她想,她的后妃生活,就这样开始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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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九月初九重阳节,赵秀早早地就起来了,梳洗打扮好坐在安仁殿里,等着她娘亲,魏国公夫人。魏国公夫人,也是早巴巴的就起床了,催着丫鬟梳洗打扮,她想早点进宫,这样就能跟闺女多待一会儿。
付少成非常给皇后面子,在安仁殿陪着她等来了魏国公夫人。见了礼以后,他就去了两仪殿,临走时,他对魏国公夫人说:“你们母女二人好久不见了,午饭就留在安仁殿用,一会儿瑜哥儿就过来,你也好久没见他了,可是长高了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