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李勍垂眸:“阿煦,你去找韩元琅,透露他金潼在东宫这件事。”
李煦一愣:“让姓韩的去?”
“嗯。”还不到动用裴杨这颗棋子的时候。
宫中密布的暗线,也不能让他们和金潼扯上任何关系。
现在东宫把守森严,要从东宫把人带出来难如登天。过几日把守松懈会更好办,但李勍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金潼在东宫过夜。
让韩元琅去反而是最简单的。
一切尽在不言中,李煦明白过来,点头:“四哥,我马上去办。”
这会儿,元琅还在杨柳堤吹风,坐在树上时而叹气,时而抓头,有些想不明白,金潼问他是不是断袖,自己显然不是,可为何一瞬那般紧张,甚至躲闪他直视的清澈的目光。
到现在还不肯平息,心头仿若随风飘荡的杨柳枝,迷茫无依。
“韩元琅!”树下,传来一道讨人厌的声音。
元琅垂下眼,看向李煦:“怎么?”
若非李煦是金潼的表哥,他是懒得搭理的。
李煦一脸怒气冲冲:“你将我的金潼表弟拐去哪儿了?!”
“什么拐去哪儿了?”元琅从树上一跃而下,控制不住地慌张,“你说清楚!金潼怎么了?”
李煦
道:“他不见了。他没跟你在一块儿?”
太子被禁足,皇上下令,东宫任何人不得进出。
可若来的人是一向目中无人,甚至被皇上特许可佩刀入宫的韩小侯爷呢?
“让开!”韩元琅手握在玄黑色刀把上,手腕迸出青筋,眉眼森冷寒霜密布,扫过宫殿外的几个神武军,“我不说第二遍,都给我闪开。”
神武军哪里敢得罪他,忍气吞声道:“小侯爷,不是小的们为难您,实在是皇上有令,您要公然违抗旨意不成……”
元琅冷笑:“少给我扣帽子,禁足禁的是太子和东宫众侍从,可没说不让本侯探望表弟的。太子传我入宫,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也胆敢阻拦我?”
疾言厉色一番话,弄得把守的神武军面面相觑,只得恭敬道:“小侯爷稍等,小的这就去通报一声。”
东宫,慎德殿。
李瞻平素在此地看书写作,桌上有没画完的画,一旁堆着抄了一摞又一摞的经书。
他问林金潼喜欢看什么书,林金潼说喜欢连环画,爱情小说。
“爱情小说……”李瞻从没钻研过这个,脸色薄红,摊开一本折叠的金墨宣纸,用笔尖蘸了蘸墨,“那我给你画些连环画吧,你喜欢看什么样的?”
林金潼想了想说:“谈恋爱的,或者,打妖怪吧。”
李瞻哪里会画谈恋爱的连环画。便提笔给他绘制降妖除魔的故事,林金潼胳膊撑在桌上,凑过去看,一脸惊奇:“明敏,你画的真好,这是什么妖怪,老虎么?”
“是虎妖,虎妖报恩。”
李瞻满脸书卷气,神态认真,不敢分神,怕一分神去看他,就什么都忘了。
可林金潼身上的气味,还是幽幽地传了过来,沁人心脾。
这时,外面传来袁公公通报的声音:“殿下,小侯爷来了。”
李瞻手霎时一抖。
林金潼咦了一声:“哪个小侯爷,是元琅么?”
李瞻抬眸,有些黯然:“是……他是我表哥。”
林金潼有些惊讶:“原来元琅哥哥是你的表哥,那他来了,岂不正好。我跟着他出宫便是,不用给我四哥说了,省得他知道后训斥我。”
李瞻眼神复杂,手指微蜷:“林姑娘…”他这样喊,忍不住问,“你要与我表哥成婚么?我的意思是,你想嫁给他做侯府夫人么?”
“不啊。”这是什么问题?
李瞻吐出一口气,展露单纯的笑颜:“我送你的扳指可还在?”
“在家里收着的,别人送的礼物,我都有好好珍惜。”
李瞻说:“那是我太奶奶留给我的,很重要,我将它送给你,是因为……”
到底没有经历过情爱,咬着唇难以启齿。
袁公公的声音再次传来:“殿下,可要让韩元琅进来?”
李瞻被打断思路,望着林金潼的眼睛,再难说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