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东方沉默下来,白染衣也没说话,只是在脑中盘算如何劝说他留下来,然后自己独自前往应天帮助王临风和江裴元。
但东方知道白染衣一定会去应天,他不放心。
语气坚决道:“必须得去。”
王府——
等待从宫中传来消息的时间是漫长的,郑羽宙也没再露过面。徐氏的事在一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却在浪打之后重归于平静。
这是个很棘手却无措的问题。
王识像突然开了窍似的开始参与王氏的商业贸易,江故见他终于有了长进便专心忙于明年的会试。
棠月还是一样,照顾多多和满满、帮助管家打理王府以及等待。
和东方几人的信件往来有较大的时间差和信息差,中毒的消息自然也没有传到京城。
“多多,别再喂小猫了,看你把它都养的肥嘟嘟的了。”她路过后院时瞅了一眼,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金多多一把抱住了要逃跑的猫,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棠月像对待小动物一样捏了捏他的后脖颈,问道:“你姐姐呢?”
“姐姐在读书。”
屋里一个略显稚嫩却专注的身影在窗边低,安静的模样像极了白染衣。
自从孙靖去世后金满满突然沉默下来,本就懂事异常,现今愈寡言。每日都将自己关在屋中读阅,问的最多的就是“女子真的不能当官吗?”
可不管答案究竟如何,她依然不放弃。就好像要从这件事上继承些什么一样。
棠月盯着她的身影出了会儿神,轻轻走到窗边敲了敲窗台。
金满满茫然的抬头看着她。
“想不想跟我一起学习防身之术?”她笑了一下,自信的认为金满满一定会同意。
果然,金满满考虑了一瞬,点了点头。
棠月带着她来到院后的绿竹林里,金多多抱着猫屁颠屁颠的跟在身后。
棠月捡了根竹枝递给她,金多多便也有样学样的捡了根短的小竹棍。
“先呢,要将心静下来。只有心静下来了,手中的力度和竹枝方向才能更好的控制。”
她打了个样,手里竹枝像利剑一般刺破空气,出“刷刷”之声。棠月脚步轻盈又灵活,一瞬间绕到金满满身后,竹枝在指尖打了个转,逼近了她的脖颈。
金满满下意识偏开头转过身,视线落在离自己不到两寸的竹枝上,感觉它向前戳了戳自己的脸。金满满眨了眨眼,视线又缓缓地移到了棠月脸上。
棠月收了手,仰头大笑了两声:“你怎么呆呆的呀。”
“来,你试试。”
金满满细细的说了声“好”,两手握住竹子沉下心,向前猛地一划。可惜力度太大略显笨拙。
“还不错。”棠月抱着手夸了一句,“但还是得练。你看我,我出一招你学一招。”
残夏的青竹林挽住了丰盛的阳光,一大一小、一招一式都带着肆意的锐气。空气颤鸣中,所有闷在心里的都被痛快的泄出来。
还有一个更小的身影丢了竹棍,拿着弹弓开心的围着竹林打转。一颗射的石子换来一个灿烂笑容。
棠月明白金满满在压抑什么,但她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来,只能将从前自己的解决方法教给了她。
道理很简单,就像大禹治水一样,堵为下策,疏通为上。
客栈——
秦双笑早早地睡了,白染衣还是和往常一样,直至子夜依旧醒着。
她轻轻地下了床,披了件外衣出了房间。
东方中毒的事让她夜不能寐,强烈的愧疚感弥漫过来将她包裹其中。
她不敢深想,如果今早那扇门始终打不开会怎样。
很奇怪,她自认自己对东方的情感还只是停在有好感或者是喜欢的程度,谈不上谁离不开谁。
但很明确的是,她真的害怕东方会离开她。更准确点,是害怕得而复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