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之间有些距离,白染衣下车时有些劳顿。本还准备了一套说辞用来应付秦家长辈,但刚一下车,就看到了卓嫂。
“白姑娘怎么来了?”她有点意外。
但意外的应该是白染衣才对。先前几人在乡镇分道扬镳之时,卓嫂不是留在了自己家里吗,怎么又来了秦家?
她离家被卖十二年,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却总是不在自己家里待,白染衣猜应该是出了什么大变故,便闭嘴没问。
有卓嫂在,白染衣那套拙劣的说辞就没了用处,卓嫂三言两语便轻易让她与秦家打好了关系。
秦家大门大户,前前后后不停招待着,还都是些珍贵的佳肴礼品。白染衣一一谢绝了,秦双笑双手环胸似乎心情很好的过来嘲笑:“哟哟哟,还有你应付不来的场面。”
“怎么说话的你!”卓嫂瞪她一眼。
“咳。”白染衣趁机逃离这些隆重的道谢场面,“老夫人如何?看你神色应该身体好些了吧。”
“那是!”秦双笑得意的笑着:“阿婆一见到我就开心,一开心病都好了大半。”
身后翘起的尾巴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这个家啊,没我还真不行!
秦大人躬身朝白染衣行了个礼:“白姑娘照顾我家笑儿颇多,才得以让我一家人团聚解我母亲积忧,秦某感激不尽。”
白染衣头疼的扶住他的双臂,“卓嫂的功劳我不敢抢,是她一直在照顾秦双笑,我没做什么。”
“您也别先谢我,我来还是有些冒犯的问题要问。”
秦大人立刻正了神色:“白姑娘但问无妨。”
“当日飞虫奔您而来,您觉得您的两位弟弟是幕后推者的可能性有几分?”白染衣声调平静无波,表情更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秦大人被这露骨一问问住了,他张了张口半天不知如何回答又该如何说起、该不该说。
秦双笑在一旁嗤笑一声:“爹您就如实说吧,他们正义堂最后想知道的最后怎么都会知道的。”
白染衣神色淡淡的看着秦大人挣扎了一会儿,终于等到了他开口。
“……秦二秦三的脾性我了解,大概有……六七分。”
白染衣点头:“很高了。”
余下的那三四分不确定估计和白染衣怀疑的原因差不多,不明白为何动作这么大。
“他们前几日来信说要来看望母亲,却迟迟不见人影。昨日又说这里耽搁了那里太忙,再推迟几日。”
秦双笑“哼”了一声:“假惺惺。”
白染衣看着秦大人:“我听秦双笑说过,他们与您素来不合,野心大度量小。与徐氏狼狈为奸,不顾王法无视孝义。现在不择手段要将自己和秦家嫡系绑上关系,伪装成受害者的模样,应该是想和人口贸易撇开关系。”
实在是亡羊补牢的做法,只是仗着朝廷还没定罪,徐家也没彻底倒台,哪怕知道秦家嫡系一众心里厌恶,也要做足戏码,说自己被骗被利用等等为自己开脱。
又要名节又要富贵,贪心不足。
可白染衣还是不明白,就算是报复心重到要将那些检举他们参与人口贸易的通通清除,也不至于拉上一整个应天来陪葬。
这不是罪上加罪?皇帝要除掉徐氏确实困难,但除掉这两人还是易如反掌。现在留着他们也不过是为了好控制徐家。他们何必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飞虫袭来时,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或是看到奇怪的人,像是在操纵或是出指令的样子?”
“你是想问驯兽师吧。”秦双笑道:“我早想到也早问过了,当时情况那么危急,谁还顾得上观察四周。”
白染衣颔,在意料之中。
“还有最后一个请求。我能否见老夫人一面,替她号个脉?”
中医诊断方式算不上她的强项,这毒连数据库都没有备份,白染衣其实没有把握能靠自己现点什么。
秦大人痛快答应了,让秦双笑领着去见老夫人。
秦双笑没走几步,转头忽然问道:“我娘正在照顾阿婆,你要现在去吗?”
白染衣脚步一顿,秦双笑是在别扭的问她能不能应付还要被她娘拉着再谢上好一阵的情况。
开什么玩笑,当然不能。
“我去支开夫人。”卓嫂干脆越过她俩,帮白染衣处理。
看起来像秦府里的管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