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济,也可以找一找救济院和修道院,平安夜那里肯定还开着,她可以通过劳动换取一块黑面包。
可时至今日,喻沐杨仍说不出一个周全的办法。如果他是小女孩,摆在他面前的仅有两条路,要么什么都不做,凄惨孤独地死。
要么燃尽所有火柴,拥有几场极致奢美的梦,从此含笑长眠。
如果给他选,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至少快乐过,哪怕只有片刻。
琢磨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萧席的时候,喻沐杨总会想到那个在漆黑夜里点燃火柴的小女孩。
也许,因为他想要快乐。
他想生活得快乐一点。
周围的同学都太讨厌了,说他不自量力,竟然会喜欢萧席;
而萧席说他很勇敢。
功课太难了,他莫名其妙地成了一个爱撒谎的孩子,羞于向老师提问。
而萧席的成绩很好,常年挂在荣誉榜的第一名,是整所中学的骄傲。
妈妈问他搬来新城市开不开心,他说开心,他在撒谎。他讨厌软弱的、不能坦诚的、只会粉饰太平的自己。
而萧席那么坦荡,他一直生活在别人的注视里,却从来不觉得恐惧……萧席似乎从来不会犯错,也不会害怕一样。
他是别人窃窃私语里“那个喊楼告白的黑皮omega”。
也可以是萧席大大方方唤出的“喻沐杨”。
不知不觉间,萧席不再是一个具体的人,而是一个概念,一个空间,是喻沐杨被放逐在孤独深夜里的一个小小小小的避难所。
萧席肯定了他,请他吃冰淇淋,照亮他的前程,坚强,善良,能力群。
萧席是最好的,他是穷途末路的喻沐杨划亮火柴看到的种种美好愿望。
喻沐杨的整个青春都因为萧席而燃烧。如果他的一生也是一本悲伤童话,没有多余的选项,暗淡苦闷地活,或者疯狂极致地死。
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他只能选后者,他要快乐。
。
后半段的午餐明显松弛下来,胡珊开始跟喻沐杨分享一些微妙的心绪。
周一初见到现在,她一直跟李涟保持密切联系,除了早晚安,上班摸鱼的时候也会聊上几句。
按照胡珊的话来说,李涟身上集合着所有直男的通病,木讷,闷骚,有些自以为是,但大部分时间都还顾虑着她的感受。
她问喻沐杨计划在几岁结婚,喻沐杨摇摇头说不知道;胡珊毫不意外,然后说她打算26岁结婚,但她今年已经25了。
“难道说,我的下半辈子就要搭在李涟身上了吗?”
“先相处看看嘛。”
“你也抓抓紧吧喻哥,”胡珊从包里掏出粉饼和口红补妆,“要不从身边开始找,咱们公司就有几个a1pha还不错,咱们部门的小郑,人事的孙哥,还有销售部的sam和多多,他们好像都是单身。”
喻沐杨笑着喝了口苏打水,“不太来电。”
胡珊嗔他一眼,“喻哥要求还挺高。”
你看,喻沐杨的要求再高,萧席也还是他够也够不到的月亮,就连胡珊这种乐观的爱情主义者都不会把他们俩拉到一起。
因为默认他们不配。
后来喻沐杨有些困了,胡珊等来了李涟,跟他告别。喻沐杨祝她约会顺利,计划早日成真。
胡珊又露出少女般的羞怯,漂亮亮眼。她继续祝福喻沐杨也能快点找到喜欢的人,顺利结婚,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