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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萧席主动给喻沐杨打过两通电话。第一通在喻沐杨刚上出租车的时候,他没听到;
第二通电话响起时,喻沐杨刚进家,对着手机屏幕呆,直到电话自动切断。
萧席没接受他的转账,给他了条信息:【对不起,等你有空了再跟我联系。】
之后的时间里,喻沐杨将那条信息读了几百遍,揣测着萧席敲下这条信息时的心情。
不光是萧席,喻沐杨连他自己是怎么想的都搞不清。
结婚难道不是他向往的吗,萧席不是他喜欢了好久的人吗?
就好像刚站在起跑线外就被塞了一座沉甸甸的冠军奖杯,礼花在空中舞旋,全场观众欢呼呐喊,奖品正是他的梦寐以求……
他想要的一切都躺在他的掌心,而他是个茫然又愚蠢的“赢家”。
他想不通,干脆就一直逃避。正好这周新品进入测试,整个部门异常忙碌,喻沐杨和胡珊两人住了四五天公司,睁眼就干活儿,连吃饭都是在工位里将就的。
到周六,胡珊的心情低落极了。喻沐杨问她,她没忍住,全部抖落出来。
“我都好几天没敢跟李涟视频了,平时都是好好收拾了才敢见他,现在呢,你看你看,我的黑眼圈都盖不住,毛孔都变大了,”胡珊心里委屈,“打工人又不是机器,凭什么不把我们当一回事。我痛经都快痛死了,还让我吃止痛药,我吃他妈……”
喻沐杨拍拍她的肩膀,柔声提议:“这么可怜呢。你先回家休息吧,好好睡一觉,明天美美的出门约会!”
“别呀,我走了你怎么办?”胡珊着急地解释,“我不是想要跟你请假,我就是牢骚。”
“知道了,你也不是那样的人,”喻沐杨使劲儿搓搓脸,“这不就最后一小点儿了么,零点上线,之后有问题就直接给后端维护,不归咱管了,你这属于正常下班。”
胡珊咬着嘴唇,有点心动,毕竟他们俩任劳任怨地忙了这么多天,剩下的事情确实不多了。
喻沐杨把她从工位上拉起来,给她挂上包,往门口推,“走走走,留下也是耗时间,正好你的宵夜就给我吃了。”
“那我走啦,”胡珊仍不放心,“有什么问题就马上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快走吧!”喻沐杨摆摆手。
专注工作的时候,就不会琢磨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周三萧席不知道为什么来了一趟他们公司,喻沐杨刻意表现得很忙,尽管他本来就很忙,但他还是让自己看起来更不修边幅了一点,不知道想证明什么。
萧席走进人事办公室,约半小时后,人事经理将他送出来,一路送至电梯。喻沐杨从电脑屏幕的反光里看到了萧席的背影,萧席没有回头看他。
好不容易挨到零点,新品上线后的销量一路飘红,开部同事的脸上难得浮现些喜色。
正打算收工回家,没想到前端突然报告一项问题,销售额停了半小时,的库存还剩一半。
都走到门口了,同事们又苦大仇深地回归岗位。喻沐杨也背着包重新坐回工位,尽管问题不出在他和胡珊负责的配件上,他也没敢走,百无聊赖地整理电脑桌面。
因为同事的失误,好好的礼拜天又泡汤了,喻沐杨没让胡珊回来,自己留下负责开部的后勤,给这些苟延残喘的同事们订订咖啡和蛋糕。
一路忙到傍晚,他终于能回家了。晚风轻柔地拂过他亚黑的脸颊,漫天晚霞将天空染成了金红色,可他无暇欣赏,脑袋沉沉的,太阳穴针扎似的疼。
连续过劳一个礼拜之后,喻沐杨终于病倒了,一并请假的还有开部的其他四位同事。
躺在床上昏睡了将近24个小时,再睁眼时,窗外又是烂漫的一片晚霞€€€€喻沐杨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生病也挺好的,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萧席。
感觉心情轻松了一些,他侧过身,躺在床上一边欣赏晚霞,一边等待外卖,直到天空变成深蓝色,从远处慢慢过渡成黑。
突然门铃响了两声,外卖来了!
喻沐杨从胡思乱想中抽离,匆忙跳下床,赤着脚跑去开门。
门外的人穿着一席正装,从头丝到皮鞋尖都透露着一股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