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离开好难。
因为仅仅是在茫茫人海里遇见萧席,大概就透支了他这一生的所有运气。
又磨蹭了十多分钟,直到不得不离开,他才恋恋不舍地起身,腰很酸,屁股也痛。
那种痛苦就是纯粹的生理性的痛苦,可喻沐杨却品尝到一丝丝甜。
遮光窗帘让室内黑黢黢的,他在地上摸到几团衣服,把他们全部抱在怀里,躲进洗手间。
纵。欲过度后的清晨,撒尿都费劲,之后囫囵洗了把脸,和镜子里的自己对看。
好陌生。
这就是自己被临时标记之后的样子吗?
不过,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皮肤依旧是浅黑的,肩膀窄小,弱不经风,一双眼睛里写满了茫然。
回想刚才看到的a1pha不经修饰的睡颜,哪怕他收拾一新也比不上。
他和萧席就是不般配,不合适,云与泥,光亮与黑暗。
长长地叹了一声,喻沐杨从一团衣服里翻出自己的衬衣、西裤、棉袜、毛衣背心、最后是一件又厚又重的黑色羊毛大衣。
嗯?
喻沐杨不死心地在衣服堆里来回翻找,喃喃自语:“夹子呢……不会丢在外面了吧?”
找不到衬衣夹,穿好裤子后,他只好囫囵将衣摆塞进裤腰,凌乱窝囊,最后套上天蓝色的毛衣背心。
视线重归镜面,镜里镜外都是普普通通的黑皮omega,是人生第一次撞了大运和梦中情人一度春宵的喻沐杨。
舒展眉头,他露出知足的笑容,门外的a1pha还没醒,他也不想叫醒他,怕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看到惊诧与失望。
于是他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像个坠入爱河的愚人。
“再见了,萧席。”
。
下班后,喻沐杨去公司附近的医院里挂号,叫号护士叫到他的名字,他却惊弓之鸟一样仓皇跑掉了。
他讨厌在任何人面前暴。露身体,那么隐私的地方更是不行。
喻沐杨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都偏向保守,他也按图索骥、平庸又安稳地长大。
套用一个时髦的说法,喻沐杨是那种名副其实的“禁欲系”。
不一样的是,别人的“禁欲系”实际上也是欲。望的侧写,越是禁断,就越让人想要破坏与征服。
喻沐杨的“禁。欲”体现在,他并不是能轻易让人产生欲。望的人,当然他自己的欲。望也十分稀薄。
萧席是他窄小的、一眼就能望到尽头的世界里,唯一的例外。
飞回到家,反锁了门,拉紧所有的窗帘,屋里漆黑一片。
他只开了床头的一盏小灯,脱掉衣服,针织背心下的衬衣翻了起来,衣角凌乱,打着一点都不体面的褶子。
洗好澡后,他把客厅的全身镜搬进房里,就着小灯昏暗的光芒,用从路边药店胡乱抓来的消炎药膏处理自己后面的伤口。
撕裂的伤口带来钻心的疼,喻沐杨回想起昨晚,萧席怎么让他受伤,又怎么在转念间让他忘记了疼痛。这么想着,喻沐杨又b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