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我在操场等你。”方小之略带命令地语气回复道。
李为民合起手机，托着下巴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世间上幸福的人到处都是，而他偏偏不是其中一个。
杨帅把书丢在李为民的课桌上，坐在前面，狼吞虎咽地吃着早饭，问道：“战况如何，赶紧汇报一下。”
“全军覆没。”
“这么凄惨？”
“始料未及。”李为民甚至开始怀疑起人生，“你说我们为什么要谈恋爱，因为寂寞，空虚，虚荣，还是爱情作祟？”
“都有。”杨帅意味深长地解释道，“荷尔蒙决定一见钟情，多巴胺决定天长地久，肾上腺决定出不出手。这个阶段的我们都处在青春期，身体分泌出大量的荷尔蒙，情难自禁把控不住自己也情有可原。”
“照你这么说，我们一开始分泌的都是肾上腺，此消彼长之后，我的荷尔蒙多于多巴胺，而小洁恰恰相反。”这简直就是伪科学，分手就是分手，哪有那么多理由可寻。
“反正你也没有任何损失，祝你分手快乐。”杨帅根本没把爱情当回事，在他眼中，两个人在一起只是各取所需，分手只能说明彼此之间没有互相利用的价值。
课后，李为民鬼使神差地来到操场，娇艳的阳光下，方小之抱膝坐在草地上，李为民走过去，静悄悄地背对着她坐下来。
“你来了。”方小之开玩笑地问道，“怎么又不想挣钱了？”
“挣钱给谁用？”李为民反问道，“我现在就是孤家寡人一个，家里给的钱足够养活自己的，何必去烦神瞎折腾自己。”
“你们男人就是善变，昨天还信誓旦旦地说要挣钱给小洁用，今天就打起了退堂鼓，当初追求阿月的那股劲都到哪里去了？”
“估计在追求她的时候都用完了。”李为民一身轻松地躺在草地上，“我和小洁刚刚分手，分手快乐，快点祝福我。”
“为什么？”方小之大吃一惊地问道，“来得这么突然？”
“不想说，你也不要再问。”李为民心血来潮地问道，“一直以来我都想找机会问你，当初为什么拒绝阿豪和严亮，是不是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她回答得倒是干脆利落，不留任何让人遐想的空间，“我们这个年纪应该做一些符合这个年纪的事情，而不是一味地活在情爱中，人生有很多事情值得去探索，将来到底如何谁能晓得。”
“你们女人就是贪心不足，非要天长地久，海枯石烂。”李为民嘲笑道，“两个人在一起，或者分开，会有各式各样的原因，这个世界不是相爱就够的。”
“爱对于我来说太过遥远，你尝试过爱一个人，却因为某种原因而分开的绝望吗？对于我来说与其不能选择，不如不去选择，至少不会伤心。”
方小之肯定又想起了吕成豪，那段深藏的初恋，让她抗拒起爱情。人如果从来没有得到过，又怎么会体会失去的痛苦。
两个人同时沉默着，背对背坐着，看操场上的人潮人海。
“明天上午十点钟，小美结束比赛，你到会展中心的国旗底下等她。”刚进宿舍，杨帅就在李为民的耳边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打住。”李为民堵住他的嘴问道，“小美是谁？怎么又凭空多出一个人。”
“小美就是我的妹妹，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讲话，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杨帅大失所望地叹道，“果然所托非人，实在令老子失望。”
李为民捧腹大笑道：“你们家起名也太随意了，男的叫杨帅，女的叫杨美，你父母到底哪来的自信心，敢取这么曝气侧漏的名字，要是长得磕碜那就得不偿愿了。”
“这些都不是重点。”杨帅跟在李为民身后，翻着白眼，“重点是你接到她之后，抓紧时间带她去吃午饭，然后送她去车站，我已经定好三点钟的返程车票。”
杨帅无微不至关怀让李为民热泪盈眶，行程安排得井井有条，作为哥哥真是无可挑剔。
李为民接过车票，心生疑惑地问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自己不去，到底什么事情比接待自己的妹妹还重要？”
他支支吾吾地道不出个所有然，劈头盖脸地一顿痛骂，“你tm的这个爱打听的毛病什么时候改一改，事情还没做好，废话倒是不少。”
李为民态度恶劣地把车票塞进裤子口袋，“知道了，你要是不放心就自己去，何必来麻烦我，真是不识好歹。”
杨帅咬牙切齿地在李为民身后竖起中指挑衅，若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李为民早就临阵脱逃了，明日出门之前一定要仆算一下吉凶。
“他不去我去。”贾成光贼眉鼠眼地挽着杨帅的胳膊，苦苦哀求道，“看在我半年多来没有接触女人的份上，你就施舍一点爱心，让我这个闲人去完成这项光荣的任务。”
“一边凉快去，你比他更不靠谱。”杨帅推开贾成光，冷眼相待，“真怕你拿着我的钱去网吧买装备，没事可以多陪一下游戏里的女人。”
贾成光气鼓鼓地回道：“真是好心没好报，你仔细想想，当初单身的时候是谁整日陪在你左右，现在翅膀硬了，就一脚把我踹开。”
“天底下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久的敌人，只有永久的利益。”杨帅针锋相对地反击道。
“你就是这么评价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枉我一心一意对你，你却过河拆桥，丝毫不给我留面子。”
“面子是靠自己争取的，不是靠别人给的，我没有时间跟你废话，你立刻给我闭嘴。”
此二人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而李为民更是事不关己地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带上耳机听音乐，反倒落得一身轻松。
话音刚落，杨帅就走到李为民床前，不依不饶，“你已经收了我的钱，要是现在反悔，起码要双倍奉还。”
估计也只有钱能拿捏李为民了，取下耳机之后，不以为然地笑道：“知道了，就算天下下刀子，我一定会赴约的，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这才像话，不然修怪我对你不客气。”
杨帅对她这个妹妹也是又爱又恨，这中间肯定隐藏着天大的秘密，李为民一定要让它真相大白，到时候再看李为民怎么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