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贴身的棉麻睡衣已经被汗水浸透。
秦霓打开了灯,就那么呆呆的愣神了半晌,才撑着因为惊惧而酸软无力的腿下了沙床,到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下。
她看着镜子里那张布满水珠湿漉漉的脸,透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疲惫。
说沧桑有点言过其实,可是秦霓的一双眼睛里却似乎蓄满了隐忍的故事。
她才二十四岁。
可是,二十岁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久到仿佛上辈子一样远。
那个如深秋林间小鹿一样雀跃灵动的女孩已经死了。
死在那年海城飘着冷雨的冬天。
。。。。。。
秦霓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瞬不瞬。
突然眼眶酸胀。
心头三寸还有小腹的疼痛接踵而至。
她疼的分不清到底是情感上的心疼多一些,还是旧伤口的神经性疼痛多一些。
那里的伤口早已经愈合,只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疤痕。
秦霓没有用过任何的祛疤产品。
她就让那条疤痕恣意的横亘在她光洁如玉的皮肤上。
每次当她沐浴完,站在氤氲着水汽的镜子前的时候,秦霓就会看着这条略微泛着紫色的疤痕。
一次次的提醒自己曾经是多么的痴傻荒唐。
秦霓面无表情的擦干了脸上的水珠,重新躺回到沙床上,不过已然是没有了睡意。
这一夜,她又一次失眠了。
距离上一次彻夜未眠已经差不多有小两年的时间。
那时候她还在饱受抑郁症的折磨,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
抽烟就是在那个阶段学会的。
尼古丁带来的镇静作用让秦霓感到一丝微弱细小的安慰。
她开始穿着睡衣坐在格子窗下整夜整夜的抽烟。
烟雾缭绕中,秦霓披散着头,似一只游荡在忘川的孤魂野鬼。
忘不了前世,也进不了轮回。
她的头大把大把的掉落。脸色也如非洲难民。
景阳姗在一个晚上登门造访。
在这个不小的宅院里,秦霓一袭白色棉麻睡衣,苍白着脸,散着凌乱的头,指尖一点猩红忽明忽暗,步履蹒跚的来给景阳姗开门。
景阳姗一抬头,看到的就是这么个渗人的东西。
她以为看到了鬼。
在吓得惊叫了半分钟之后,一挑子撂了五丈远。
她听到一声悠远的像是来自天边的声音:“姗姗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