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谁都不愿意要我,所以最后把我送到了爷爷家。我记得爷爷偷悄悄和陈奶奶说过,他说我可能有点傻,脑子不太清楚,总爱一个人哭和笑,陈奶奶说:那是孩子的个性。”
“我在迁宿巷里过了最快乐的十年。那十年里,有无数夸我的长辈,有一起玩的伙伴,有不嫌弃我孤僻的陈铎,有脾气倔的爷爷和温柔善良的陈奶奶。只是后来,我们都走散了。”
“我妈是病死的,肺癌,我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晚期了,整个人苍老的不像样,她和我道歉,说以前对我不好之类的,我却只是微笑,她说我白眼狼,笑的瘆人,最后把我推出了她的病房,和她的病友说我就是个扫把星。”
“后来她去世是我和爷爷收殓了她的尸体,给她买了墓地。没几个月,我爸出了车祸,和他的妻子一起,他的儿子也在车祸中流掉了,他去世了,只剩下了那个女人。”
“女人还算有情有义,给他收殓尸体,但她在看到我的时候只说了两个字:晦气。”
“我那时候甚至不知道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后来我在字典上查到了意思,心想: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但没人会听我说了。”
“后来,我遇到了陈铎。他很喜欢演戏,想当一名演员,但市面上的好剧本都轮不到他演,为了给他庆生,我写了那部《我的理想国》。那是我一直都崇尚的生活,是我理想的生活,我一个人去找蒋导,一向不善言辞的我在他面前大言不惭的说,‘我写的作品一定能惊艳世人。’”
“事实证明我做到了。我成为了别人眼里的天才少女,没过几年又变成了金牌编剧,这些年单凭写剧本我就挣到了九位数。但我知道,主要是因为我的剧本有影帝和视后的加持。”
宋清漪手指间的烟燃尽了。
她在茶几上摁灭烟头,然后把烟蒂扔进垃圾桶里。
从烟盒中又抽了一支烟出来,程逸依旧给她点燃,却在她要吸的时候先吻上了她的唇,在她下唇咬了一口。
宋清漪吃痛,却没闹他,只是笑。
尼古丁的味道散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宋清漪又变得面无表情,她迷离的眼望着某个定点,忽然问:“你知道为什么我知道是尚研和万汐联手害我,我都没去揭尚研吗?”
程逸挑眉:“为什么?”
宋清漪抽了口烟,重重吐出一口烟雾。
“她救过我的命。”宋清漪说:“那年我二十岁,我们那个剧组经历了一场大火,陈铎那天在另一个地方,我和尚研被困在火里,她本来能一个人走的,但最后硬是拖着我一起出来,之后在icu里躺了好多天,她的胳膊上还有一个太阳的纹身,那是那年烧伤的痕迹。”
“要是没有她,我的生命可能在二十岁那年就结束了。”
“所以,我一直都想给她留一份体面。”
“就算我们做不了朋友,她也还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份恩情,她说过不用记得,但我从未忘记过。”
“我能怪陈铎,但没法怪尚研。”宋清漪说,“只是,有些事情我真的没办法逼着自己去接受了。”
说完之后,宋清漪把烟蒂扔到垃圾桶里。
她捂住自己的脸,颤着声音喊:“程逸。”
程逸看着她,“嗯?”
“抱抱我吧。”宋清漪闷声道:“我想让你抱抱我。”
程逸俯身抱住她,双臂紧紧地箍着她,仿佛要把她融到自己的骨血里。
良久之后,宋清漪缓缓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这是最后一次再为他们之间的感情让步。
她所承受的所有委屈和悲伤,就当是从前欠他们的,这些日子里,她都一一还清。
日后,真的就谁也不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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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漪晚上喝了些酒,虽不多,但夹杂着过往的回忆,也足够醉人,在程逸怀里待着竟睡着了。
程逸看着怀里的人,眉头微蹙,唇瓣亮晶晶的,眼角处还有残余的泪滴,整个人都睡得极不安稳,他小心翼翼的伸手探过去擦掉她眼角的泪。
待到她睡的熟了,这才抱着她回到房间。
之后去客厅里所有的一切残渣都收拾好,将烟盒换成糖,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喷上了清剂,给餐桌上的插花浇了水。
回到房间时,宋清漪正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他,见他进来,竟像个小孩子似的张开双臂,程逸笑着上床,把她揽到了怀里。
程逸在她额上浅浅印下一吻,温声道:“晚安。”
宋清漪把头埋到他怀里,闷声道:“南南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晚安。
准备好你们的jj币吧!明天的我要掏空你们的钱包!
一章八千字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