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葛面上现出不忿:“就是因为我把碧桃垆的事办砸了,你特意给我找不痛快,对不对?我惹了事,你出来收拾残局。如今人人骂我无能,却说你是个善心活菩萨,那么拧巴的女泼猴都被你收服了,过几日,恐怕真能把碧桃垆卖给你。春花老板,你好威风啊!”
寻静宜还沉浸在方才春花所说的话中,这会儿才惊醒过来,忙道:
“阿葛,你不要激动,先听春花怎么说。”
陈葛哼了一声,抱臂在胸前。
春花看一眼寻静宜,深吸口气:
“阿葛,碧桃垆的事,错全在我。你都是按我的意思去与侯樱交涉,你没有错。”
陈葛从鼻子里轻嗤出一声,但怒气稍平,一屁股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不过有一件事,我想再问你一次,我只问这最后一次。”
陈葛一怔:“什么?”
“那日,侯樱狂性大,现出原形打伤了你,真的只是因为你失手打破了酒坛吗?”
陈葛错愕了一瞬,继而勃然大怒: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是我动了手脚,才让侯樱现了原形吗?”
春花高深莫测地盯着他:
“我只问你,是也不是?”
“不是!”陈葛大喝。
“我知道你去牢里见了那泼猴子几回,也不知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咱们买她的碧桃垆,明码标价,有什么错?即便动用了些非常手段,但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终究没有掐着她脖子让她卖吧?她自己疯了烧房子,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他越说越激动,霍然立起,指着春花的鼻子:
“春花,你手握旁人毕生都难以想象的资本,却如此妇人之仁,能成什么大事?不想做商人,难道要做圣人吗?”
春花沉默了。
良久,她迎着他的愤怒站起身:
“阿葛,我不想做圣人,只是想做自己罢了。”
“自古以来多少事情,都是毁在那些,以为只有自己才能成大事的人手里,从此公心成了私心,梦想成了妄想。若是忘了初心,你我,都不过是被时运裹挟的棋子罢了。”
她平和而笃定的神情反而令陈葛心中猛然一沉。
“春花,你想做什么?”
“我想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
陈葛有些恐慌,不禁放柔了声音,不确定地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