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吓得一下跳起来:“还来?!”
如果不是太小,早慧也不该懂那么多,刘据想鄙视他。“玩!”刘据说得很大声,说完还使劲点一下头。
皇帝的儿子,打不得骂不得,给一周岁小儿讲道理又如对牛弹琴,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皇帝面前也敢耀武扬威的霍去病怕了他,连连后退,喊他大姨母家的表弟:“公孙敬声,过来!”
皇后卫子夫大姊儿子公孙敬声怕他二姨母家的表兄霍去病。霍去病辰时想打他绝对不会拖到巳时。公孙敬声不等他吩咐就冲小表弟伸手:“据儿,表兄跟你玩。”
刘据不喜欢大姨母,回回过来念叨个没完,跟全天下她懂得最多一样,偏偏全是车轱辘话。
刘据六个月前没见过公孙表兄,近几个月见过几次,不过没等他走近刘据就先睡了。他年幼体弱,走不稳,不装睡只能被母后抱在怀里听废话。以至于这是刘据第一次看清表兄长相。
不细看没感觉,仔细一看吓一跳,去病表兄身上光芒多么刺眼,敬声表兄头顶就多么昏暗,他这日后得干多少缺德事。
一脸稚气地公孙敬声弯腰:“表弟,看什么呢?”
前世渡劫失败,刘据仍然坚信人定胜天,出生不等于一切,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反之亦然。
刘据朝他脸上一巴掌。
啪一声,惊得众人失语。
须臾,一声喷笑惊醒众人。霍去病倒在二舅身上上气不接下气。卫仲卿一脸无奈:“很好笑?”
公孙敬声又羞又气嚎啕大哭。
卫子夫起身抓过儿子:“表兄要跟你玩,你不想玩就不玩,怎么可以打人?”
大祸害是由小祸害变的。少时循规蹈矩,日后不可能作恶多端。
打他便宜他了。
刘据挣开母亲的手,卫子夫把他抓回来:“说不得你了?”
“父皇!”刘据冲儿宝男老父亲伸手。
刘彻没有辜负儿子的期望,走过来提起他,板起脸:“去病才说你脾气大,你就大给我们看?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听话。”
刘据是个真小孩,刘彻这模样或许有用。可惜他不是。他指着窝在姨母怀里哭的少年大声说:“坏!”
刘彻愣了一瞬才意识到他说公孙敬声:“他坏?”不确定地看向公孙敬声父亲公孙贺,又看了看卫子夫,“敬声欺负他了?”
公孙贺不清楚,但先请罪没错了。
卫子夫先说:“不曾欺负他。”
刘据固执地说:“坏!”
公孙敬声母亲看着儿子变红的小脸,心底不快:“表兄怎么坏了?”
大汉官员五日一休,公孙贺乃九卿之一太仆,五天在府衙,回家一天得沐浴洗头,很难有空管教儿子。祸害表兄头顶雾霾,大姨母功不可没。
“你坏!”刘据指向姨母。
众人愣了愣神,这话又怎么说。
卫子夫长姊卫孺怀疑孩子太小说不清,试探地问:“我坏?”
小人儿点头:“最坏!”
‘最’字说得困难,小孩儿口水直流。刘彻不嫌弃地拿出手帕给他擦擦,心下纳闷又好奇,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儿子知道“坏”是何意吗。
刘彻怀疑他不懂,可儿宝男老父亲很给儿子面子,配合他问:“姨母怎么着你了?”
刘据舌头不直,说多了只剩咿咿呀呀叽叽哇哇:“就坏。”
霍去病打小被天子刘彻养在身边,跟大姨母一家不常往来关系很淡。霍去病跟刘据一样烦她不懂装懂,占个“长”真当“长姊如母”逮着谁都数落两句。
难得看到姨母吃瘪,霍去病故意问:“舅舅坏?”看向身边二舅。
小人儿果断摇头:“舅舅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