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父皇了?”
几人这才明白皇长子来了。
刘据虽不是太子,但他一出生刘彻就令郎官东方朔著《皇太子生赋》,以至于在天下臣民心里眼里他就是大汉太子。
几人起来见礼。
刘彻抬抬手示意免礼,又问:“想父皇了?”
刘据冲赵起招手。刘彻认识此人,他亲自为乖儿子挑的:“赵起拿的什么?”仔细一看,“据儿想养狗?”
赵起身体抖动一下,不安地低下头。
刘据摇头晃脑:“养,猫儿!”
刘彻好笑:“你想养猫弄只狗做什么?”
刘据眨巴着大眼睛,这话他怎么听不懂呢。
“猫儿!”刘据固执地说:“起,说,猫!”指着赵起怀里的狗,一字一停顿。
赵起双膝跪地,小狗放在地上:“陛下恕罪,陛下饶命——”
“停!”刘彻没听懂小孩话,反倒是赵起一跪叫刘彻懂了,“据儿要猫你给他狗?”眉头微皱盯着赵起。
刘据急的大声说:“是——猫!”
刘彻明白了什么差点气吐血。他压住满腔怒火问:“朕的儿子要猫,你弄只狗糊弄他,还说这是猫?”
“是,猫!”刘据抓皇帝老子的胡须,仿佛说你怎么猫狗不分。刘彻下巴痛,慌忙抓儿子的小手:“松手,松手,不是朕猫狗不分,是你被骗了。”心中忽然一动,“朕明日就把这胡须剃了。”
几位朝臣满脑子猫猫狗狗,等他们意识到皇帝最后一句什么意思比刘据还着急,齐声劝说:“陛下,使不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刘彻:“你们不曾修过胡须?”
一直不修剪胡须岂不是能拖地。几人下意识承认时常修剪。刘彻接着此话问:“修半寸和一寸有何不同?”
几人被堵得无言以对。
其中左内史公孙弘跟朝中百官不一样,别人少年崭露头角,中年高升,他而立之年学习,白发苍苍入仕,人老成精,又为人奸诈,没少干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事。他佯装好奇:“陛下,什么是猫又是狗?微臣愚钝,小皇子此话何意?”
刘彻闻言气血上涌,沉声问:“谁的主意?”不由得看他最熟悉的人——春望。
“指鹿为马”的事过去不足百年,春望还没忘。秦始皇儿子多,养废一个还有十个。大汉天子仅有一子,天子本人恨不得把独苗苗捧在手心里,赵起什么不学非学赵高。春望顾不上同情他,希望天子不要因为他和赵起同乘一辆车也砍了他。春望跪下坦白,他没有去狗舍,在车上看到狗也以为子类父,不知道小皇子把狗当成猫,请陛下明察。
刘彻看儿子:“是这样吗?”
几位朝臣心底诧异,才满周岁的小儿懂什么。何况这孩子真呆,竟然猫狗不分。
刘据睁大眼睛装糊涂。
刘彻没有因为儿子聪慧就丧失理智,认为儿子无所不知。刘彻很有耐心地指着春望:“春望有没有去狗——去猫舍?”
小孩儿摇头。
刘彻:“你在何处遇见的他?”
小孩装不懂。
刘彻不急:“是在你和皇后居住的椒房殿附近吗?”
这句可以懂,刘据使劲点一下小脑袋,大声说:“母后!”
“据儿真聪明。”刘彻叫春望起来。
春望无比感激地看一下小皇子,幸好是陛下的儿子,一岁就能听懂人话,否则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刘彻令人把赵起和李成拖下去砍了。李成跪地求饶,慌慌张张倒出这是赵起的主意,与他无关。
春望顿时想送他一个字——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