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次白狐是不敢猜,但这次,它却是猜到了几分不敢说了。
一时间白狐目光闪烁,支支吾吾,不敢作声。
好在宁衍十分“善解人意”:“猜不到就不要猜了。”
白狐听出宁衍的弦外之音,立刻就装乖装傻道:“不猜了、不猜了!我是妖族,也确实不了解魔族的事呢。”
宁衍看了一眼正瞪着一双无辜紫眸竭力装蠢的白狐,静了片刻,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过来。”
白狐乖乖低头凑了过去。
宁衍这便伸出手,徐徐摸着白狐头顶柔软的绒毛,动作很有韵律,说不出的优雅。
修长手指穿过那皮毛间,力道均匀,摸得白狐十分舒服。
白狐原本还有些紧张,但后来就渐渐被宁衍这高超的手法摸得眯了起眼,十分享受,浑身瘫软了下来,变成一个软绵绵的雪团,赖在宁衍手下。
一人一狐间的气氛难得和缓惬意了不少。
白狐粉嫩鼻头随着这撸毛的动作轻轻颤动,一脸愉悦。
宁衍则是一边撸狐一边捏住了桌上的酒杯,却也不喝,就这么静静摩挲着。
楼下议论还在继续。
不过话题已经从方绝尘换到了九宗大选,聊天的修士也换了。
“这次九宗大选轮到昆仑主持了,也不知原掌门会不会亲自到场?听说前不久原掌门闭关出来,修为又上一层,如今已是修真界实至名归的圣人境第一人了。”
“想什么呢?九宗大选十年就有一次,三山轮流主持,就连轮到五台和蓬莱的时候,那两位掌门也未必次次出面,更别说昆仑乃三山之首。原掌门哪有那些功夫?”
“但这次老魔宁非邪身死,南荒局势扑朔迷离,我们中州也有些暗潮汹涌,焉知原掌门不会借这次机会出面安抚人心?”
楼下修士们议论得唾沫横飞,二楼靠窗的位置处,一只雪白的狐耳在这时动了动,悄悄竖了起来。
不过感受到皮毛上抚摸它的力道并未有任何变化,它又默默放了心,继续偷听——
“也是啊。不过说起来,我本以为原掌门会亲手杀了那老魔,一洗当年被剑斩昆仑之耻,没想到竟被方绝尘抢了先。”
“嗐,宁老魔当年能剑斩昆仑也不过是趁原掌门闭关,修为不稳,投机取巧罢了。而且,连法相境方绝尘都能杀他,可见他其实是个草包。原掌门这么多年不出手想必是懒得同他计较,并不把他放在眼里。”
终于,抚摸白狐的动作静静停了。
白狐:!
白狐骤然绷紧了身体,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还不敢乱动,只能悄悄拿眼睛往上瞟。
就在这时,“哗”一声轻响。
白狐顺着声音看去,便看到半杯残酒被宁衍泼出了窗外。
一时间,它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这酒难喝,回房了。”
下一秒,异常紧张的白狐就被宁衍轻轻袖起,揣在怀中,带离了二楼。
·
之后,宁衍并无什么特殊反应,还主动叫了热水,沐浴净身完便上床休息了。
白狐见了,知道宁衍没生气,就略略放松了下来。
可它心里那个关于宁衍身份揣测没法确定,不知道是不是猜错了,也不敢去问宁衍。一时间心里痒痒,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次日清晨,一人和一只顶着黑眼圈的狐照常上路。
第三日傍晚,马车抵达东平山。
白狐在马车里闷了快两天,马车一停就急不可耐地从里面跳了出来。
宁衍长身而立,环顾四周后,就把马车驶入了一处密林中藏了起来,带着白狐徒步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