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海棠往炕洞里吹气,忙得不亦乐乎,也随口回答一句:“那里没有我的家,却有我避之不及的人!”
“谁?”
这时,云一则远远的喊一声:“回来吃饺子咯!”
“来了,来了!”文海棠起身拍拍灰尘,连扇子都没拿就跑走了。
明显不想回答那个问题,徒留赵砚钦回想着在京都跟她并不是很多接触的记忆。
避之不及的人?
白白胖胖的猪肉白菜饺子盛了三大碗,碗里的汤是熬得乳白色的黑鱼汤,一大盆的酸菜鱼片,还有连锅端在桌上的红烧鸡块。虽然加上主食只有三道,但真的是有鱼有肉,很高规格的年夜饭了。
一声开动后,三人都是沉默着只顾吃,好久没有这么大鱼大肉的奢侈过了。
结果就是,文海棠吃撑了,艰难爬上炕斜倚在炕头,歪头抚着肚子,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下去过。
“真好,我竟然吃撑了!”
云一则无奈地摇摇头,一如往常般起身收拾锅碗。
文海棠眼神有些直的叹口气,“要是能有副牌就更好了,我们可以玩玩牌。”不然这大好的夜晚就浪费了。
“吃撑了要不要出去走一走,消消食!”云一则建议道。
文海棠摆摆手,她才不要出去吹冷风呢,屋里暖和和的,连外套都不用穿。安逸!
她不想动。
“哧,真懒!”赵砚钦瞥一眼瘫在炕头的文海棠,一点形象都不顾及了。
文海棠懒得反驳他,干脆当做没听见。
“你要守岁么?”
赵砚钦又是嗤的一声,干脆起身回去了,“无聊,孤家寡人一个,给谁守岁。早点睡觉吧。”
文海棠嫌弃得移开眼。
云一则将东西收拾好都归拢到了文海棠屋里,站在桌子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封放在桌子上,说:“这是给你的压岁钱!”
因太饱而昏昏欲睡的文海棠猛地睁开了眼,“我的压岁钱?”
过完年她就十九岁了,早已经成年了,怎么还能有压岁钱。
“嗯,这些天多谢文同志对我的照顾了。”
文海棠有些惭愧,她是收了他饭钱的,谈何照顾呀。
“里面不是钱,不信你看看!”云一则又将红封往前推了推。
压岁钱不是钱,那是什么?
文海棠好奇地拿过了红封,打开。
竟然是一张手表票。
文海棠不解地抬头看向云一则。
手表票很难弄到。比工业券和棉花券更难。一张手表的价值甚至过了买手表本身的价格。
所以这手表票不是钱,但却能换钱,有价无市的那种。
云一则推了推眼镜,笑得一如既往的温和,“我看你每天摸不清具体的时间,天天跑来跑去的不方便,要是能有块手表就好了。”
不是,她吃惊的是这个么。
“为什么要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
云一则抬起自己的手,露出他手腕上的海鸥表,“我已经有了,所以这个给你正好!”
“可是这个可以换钱呀,很多人想要的。”
文海棠捏着手表票很纠结。
一方面她确实想要买一块手表。可她身上的钱不多了,如果花钱跟云大哥买下这个手表票的话,她就没钱买手表了。
还有就是她不敢将身上所有的钱都花光。
坐吃山空,好没安全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