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赵砚钦像老母鸡护小鸡仔似的将文海棠照顾得细致入微,恨不得连她上厕所都要帮她扒裤子的那样。
不知道赵砚钦用了什么办法,他们两个普通工人竟然也能买到只有干部或者军官才能享用的卧铺车厢。
一个包厢里有四个床位,分别是两个上下床铺。
除了赵砚钦和文海棠之外,对面的上下铺住的是两个男人。
文海棠睡在上铺,赵砚钦不放心的没有睡觉,就在下铺坐着,时不时站起来看一看她。问她要不要喝水,肚子饿不饿。
“赵砚钦,你这是怎么了,是想把我养废了,在外面活不下去了就只能回来找你么?”文海棠枕在由赵砚钦用衣服折叠起来的枕头上,闭着眼睛声音轻轻地说。
像是即将睡着前的呢喃。
站在文海棠床头的赵砚钦正好能看见她的睡颜,闻言只笑笑,要是能这样就好了。
隔着床铺的围栏,他帮她把落在脸颊上的丝轻轻拨到一边,“累了就睡一会儿吧,我守着你!”
文海棠知道赵砚钦心里的不安,也就享受着他一路的呵护备至来到了林北大学。
人头攒动的大学门口,大家都是身上背着,手里提着,肩上挎着各种各样的包裹。只斜挎了一只军绿色布包的文海棠就显得格格不入了。
文海棠灵巧地挤到大门口两排桌前寻找自己的专业报名点。
“同学你好,请问会计专业在哪里呀?”她在矿区的会计部边干边学了一年多,为了自己的大学能够过得轻松一些,她果断选择了会计学。
平平无奇的上一世没有留给她什么要紧的本事,她也不想累了自己去学什么了不得的专业以此富强祖国。
她就只是想要安稳生活的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找到会计系,签到后和大包小包一起抓的赵砚钦去找她的宿舍。
“累不累,给我拎个包裹吧!”
八月的天本就热得不行,赵砚钦的麻布汗衫早已经湿透了,“不累,我能拿得了。走,找你宿舍去!”
从火车站来学校的这一路上,赵砚钦没有怎么说话,沉默得厉害。
文海棠只想打破两人之间奇怪的安静,“你当初上大学是谁送你去的呀?”
“我爷爷!”
“那时你也是自己一个人拎着所有的行李?”
“我不住校,走读!”
好吧。
没走多久,宿舍区就到了。看着眼前墙皮都脱落的两层高的宿舍楼,文海棠有些嫌弃,还没他们矿区的宿舍看着干净呢。
有的墙壁上还有没有被掩盖下去的大字隐隐显露着,有的角落里还堆着一些没来得及处理的建筑垃圾。
赵砚钦打量了一圈,皱起眉毛,“你们学校的住宿条件真让人一言难尽,要不我在外面给你租个房子吧!”
“不用。这个时候搞什么特殊。住在学校里比在外面安全!”
赵砚钦知道文海棠说的是对的,但他皱起的眉毛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文海棠率先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