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睦急忙从衣柜中寻了干净衣物绕至屏风之后,却见顾衍先她一步准备入浴。
虽然平时穿衣服的时候也能看出他比例极好,但这般坦诚而见,的确更明显些。
目光有些不舍地从顾衍身前移至桶中,正待让给他先,顾衍已然长臂将她衣物接过放在架上。
重睦眨了眨眼,指指自己又指指他:“顾卿莫不是想与本宫一起罢?”
顾衍索性替她脱下衣物抱进木桶之中,接着欺身而入,将她抵在桶沿:“行军不易,大将军理应体恤后勤兵士,不该劳烦他们频频提供沸水。”
水雾缭绕间,重睦唯感脑中一片混乱,小声嘟囔:“总之顾卿永远都有理由。”
下一秒,他覆在她腰间的手骤地收紧,手法极其柔和地就着热水替她按摩:“下官以为,公主喜欢这些理由。”
也不知为着水热还是羞煞之故,重睦面红耳赤地避开双目:“不想理你了。”
顾衍失笑不语,手上动作却并未减弱。
被他按过半刻后酸胀渐少,不由好奇:“顾卿为何连推拿之术都这般擅长。”
“幼时习武,自学了些。”
这般说来:“顾卿当年习武,应当也时常受伤,”她的手缓缓划过他的身体,轻声开口:“疼吗?”
顾衍心底滞住半秒,对她笑道:“下官是男子,疼过也就忘了。”
“谁说的,程况与表哥当年都哭得比我还惨。”
她揽住他的颈拥他入怀,靠在他肩膀处低叹道:“顾卿肯定也很疼过。但是以后有我,就不会再让顾卿疼了。”
即使帐外往来兵士众多,人声嘈杂鼎沸,此刻重睦依旧还是能听清他的心跳声。
从平缓到急促再复归平静,仿佛战马奔腾越过山川溪流,寻至终点。
“阿睦。”
他的声音透过骨骼与耳膜相撞,无端使她向他靠得更紧些。
“多谢。”
重睦仰冲他露出烂漫笑意:“顾卿与我是夫妻,何必言谢。”
透过他墨色双眸,她可以看见自己的神情模样,丝任由水滴滑落,未着任何妆容的眼角眉梢,难掩爱慕满溢。
她甚至有些遗憾,若上一世便能与他相识相知,该有多好。
所幸眼下也并不算晚。
……
两人洗尽疲惫后重更衣,重睦将先前扔在帐中一角脏污不堪的床单等物尽数处理,复又抓起几块案上糕点送入口中,明显已再次恢复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