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笼快破了。
安也霖在那一刻仿佛听见了锁链崩裂的声音。另一个从海水中走出、并逐渐突出的崭新的他挣脱了这份牢笼。
可只是这样还不够。
赵歌手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半晌,她听见安也霖轻轻道“这栋房子里应该还有一个东西的。他欠我的、应该还给我的只是这件东西。”
“如果他说他爱我,他也必然会将那件东西一起找回来因为,我曾经那样在乎它。”安也霖轻声道,“我现在就去找它。”
“安哥,别出去,这外面到处都是鬼”
摄影师不知道安也霖要做什么。他只看见对方转身,以决然的姿态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走得很快,像是洁白的衣角要摆脱空气中的灰尘,像是崭新的球鞋想要摆脱曾经粘附在鞋底的泥巴。摄影师目瞪口呆,直到他听见易晚开口道“不用管他。”
这四个字淡然、冷静、疏离、分隔。它不似任何温和的叮嘱,更像是隔绝世外之人对世内之人的期待,也像是一件事情既已完成,便可不问结果。
祠堂里的闹剧还在持续。易晚从祠堂中走出。他眼眸漆黑,隐约觉得有一道来自高维的目光正在扫视这座洋楼。
并似乎短暂地、停留在了他的身上。
他被现了。
在试图拨动秦雪心的人偶线时,易晚可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强烈的、来自高维的反应。
易晚也越走越快。赵歌手随其离开,始终紧紧地跟着他的脚步。在被傅齐声推开后,她一直尴尬地站在角落里。直到易晚和安也霖分别出去后,她才如恍然大悟般地跟了上去。
直觉与推理告诉她,所有的异常都与易晚和他的队友脱不开关系
赵歌手恨得牙痒。看安也霖的模样她就知道,傅齐声丢了这么大的面子,说好的给她的尾款、和安也霖成功复合后会给予的巨额奖金也因此没戏了。
总裁的巨额,都是真的巨额。
于是她不甘心地跟着易晚,试图寻找最后进行翻盘的机会。
易晚一路直行,像是在与那道意图锁定他的目光赛跑。他的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终于
“哥醒了快让我拯救世界”
一反常日的懒洋洋的、欣喜若狂的声音由房间中响起。易晚停下脚步,听见池寄夏带着小得意的笑声“这还是我第一次尝试在梦里学习一些东西,不愧是我等等,薄绛你怎么在这里”
他的声音里透着浓厚的目瞪口呆,像是在大梦一场几十年过去,已经不记得自己入睡时身边曾坐着什么人。
“刚刚你入睡时,让我等在你的身侧。”薄绛的声音微凉。
池寄夏
那道试图黏着在易晚脊背上的目光终于消失、并投向房间之内。易晚终于也停下脚步。
安也霖,池寄夏,丁别寒他在这栋房屋里所应该做的举措都已经做过了。所有的混乱也已经被引了。如今,也差不多该是收稍的时候了。
只是
一声冷笑自易晚的身后响起。易晚回头,所看见的竟是赵歌手。
这里是监控死角。
“我当是怎么回事,原来是这样啊。”
黑绿裙的女子站在墙边。她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似的,冷冷地看着易晚“今天生的这些事是不是你们的团队安排的那些新来的鬼是不是你们找人安插进来的刚才傅总出丑,是不是安也霖的算计和报复你们团队和节目组私底下是不是也有什么合同、或者约定”
易晚蹙了蹙眉,没有回答。
见易晚不回答。赵歌手又冷笑道“你别和我装傻,大家都是娱乐圈里的,你装什么木头呢。我和傅总签了合约,知道这栋房子里根本没有什么鬼现在综艺也乱了,傅总的形象也毁了,我的合同也失败了。我们开门见山地谈一谈吧,易晚,别让我输得这么憋屈。这场节目底下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策划与阴谋”
易晚的始终不回答让她大为光火。其实这事儿生气也没什么道理。易晚他们有别的筹划挡了她赚钱的路、把综艺弄得乱七八糟,这也只是简单的商业竞争。可赵歌手方才还被满心想要讨好的傅齐声当着众人的面拂了面子,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她向前又走了一步,却现易晚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背后,就像她背后正站着什么人似的。
赵歌手
易晚“你背后有”
“别拿那一套糊弄我。”赵歌手冷笑,“这栋房子里有没有鬼,难道我不比你更清楚。”
说着,她回过头去,只见一个衣着褴褛、浑身滴水的女人正站在她的身后。赵歌手嗤笑一声道“又一个特效演员扮演得还挺逼真的啊。”
她顺手就去拉那人的衣服,衣料入手却是一片黏腻。赵歌手低头去看,然后
“啊啊啊啊啊”
她拉下了一块衣料,和黏着在衣料上的、红黄交错的
那人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