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臣微微抬眼,在看清楚箱子里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正好也看清楚了信上的字句。
此二人乃分桃断袖之辈,世所共知。如今李钺驾崩,祝青臣丧夫寡居,无所依仗,不足为惧。倘若能将祝青臣收入宫中,则不费一兵一卒,中原国土,尽在掌中。
而那个箱子里,红艳艳的一片。
正红的喜服,仿照中原的样式一套,还有一套草原上的。
草原上的狼皮羊毛、器物赏玩,还都是些……
阿尔泰轻声道:“太傅有所不知,这些东西,都是草原上成亲需用的东西,还有一些……不堪入目的东西。”
祝青臣怎么会不知道?
他就是在西北长大的,西北的民风民俗,他怎么能不知道?
祝青臣看着那些东西,只觉得腹中翻江倒海,一阵恶心。
他别过头去,掩着嘴,忍不住干呕。
恶心!无比恶心!
原来这次呼延律来出使,打的是两个主意。
倘若周国在李钺驾崩后,一蹶不振,那呼延律就和草原里应外合,掀起战争。
倘若周国兵强马壮,难以攻克,那呼延律就趁机向祝青臣提亲。
他们以为,祝青臣不过是个断袖,只要是个男的,他都喜欢。
只要把祝青臣搞到手,中原也就到手了。
难怪。
难怪那天晚上,呼延律会说那些话。
他根本就不是一时兴起、忽然想到的,而是早有预谋。
他从一开始就这样想了。
“哕”祝青臣想吐,但又吐不出东西来。
阿尔泰把箱子关上,替他拍拍背:“太傅可还好?顺顺气,呼延律死不足惜,太傅千万保重身体。”
祝青臣抬起头,语气坚决:“马上派人去处死呼延律,尸体烧了,不要留下痕迹……哕……”
阿尔泰道:“那我将这些东西一并烧了,省得太傅看着心烦。”
祝青臣摆摆手:“东西我让人搬回宫里,我亲自烧。”
祝青臣不愿在这个房间里多待,扶着墙就出去了。
他坐在廊下,看着侍从们把东西搬走。
风迎面吹来,让他清醒一些。
可祝青臣微微侧过身子,看向刚才传来呼延律声音的方向。
原本吵闹的地方,此时已是寂静一片。
李钺……
估计呼延律这阵子做的噩梦,与李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