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敬愛的老大!
你受苦了啊!
張宇天神情疲憊,他?緊鎖眉頭,但一想到自己的「三倍工資」,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神聖使命感。
我?可以?反對老大,也?可以?欺負小沈,但是不能和錢過?不去。
於是,他?決定另闢蹊徑,從源頭入手解決矛盾。
「我?很奇怪,你為什?麼會對他?那麼……」張宇天換了種態度,他?雙手交叉,以?更委婉的說辭循循善誘,「那麼,呃,在意?」
他?是真的好?奇,秦軻那麼壞脾氣的黑心資本家,除了小沈還能有誰願意理會喔。
在提及秦軻之時,許程楠的眸光溫柔下來,像是微風吹拂柳梢,帶著隱秘的欣喜:「他?很好?。」
「你應該也?聽說過?吧。」他?補充道,「三年前的事,他?救了我?。」
哦,這應該就是他?們口口相傳的「英雄救美?」的故事了。
張宇天還真沒關注過?這種八卦,依據吃瓜群眾聽風就是雨的特性?,三分的事能扭曲成十?分的謠言。
他?不樂意從旁人口裡聽故事,不過?既然當事人都?這麼說了,確實勾起了他?的興。
「依稀聽說過?。」張宇天道,「他?好?像初來江城,就把當時的土霸王揍了。」
許程楠勾唇笑了,他?慢慢抿了口咖啡。
這是他?覺得自己與眾不同的重要內容,既然現下有了聽眾,他?自然願意將當年的故事娓娓道來。
「那是三年前的故事了,我?還沒畢業……」
*
三年前,作為江大藝術系的學生,許程楠和同學向屆時江城的娛樂公司頭部企業——閒遇娛樂投了簡歷。果不其然,憑藉優異的成績,他?們被選中了。
但沒想到,等到進去後,他?們悚然發?現,這並不是他?們所期望的「幕後」工作。涉世?未深的羔羊落入了狼窩,他?們被安排四處跟組,接待考察。
剛開始只是純粹的商務接待,隨著他?們的一再退讓,公司得寸進尺,接待地點從會議廳、高爾夫場等,逐步變成了酒桌、私人會所。
許程楠雖然不是什?麼軟柿子,但他?在一開始就拒絕了父親的安排,後面哪怕碰了壁,心高氣傲的他?也?不願意向家裡尋求幫助。
而他?的同學在反饋無果,甚至被主管以?卡實習為由,明里暗裡威脅幾次後,卻也?只能息事寧人了。
「沒事的,只要熬過?這兩個月就好?。」同學皺著眉,他?家境一般,沒有資本對抗權威,只能惶惶苦笑道。
直到那夜,閒遇娛樂經過?一段時間的磋磨,覺得這群小羊羔柔軟可欺,任人拿捏,便肥著膽子讓他?們去陪同鍾家大少。
那時的鐘家還是江城說一不二的霸主,鍾家的寶貝疙瘩更是養成了無法無天的紈絝模樣——他?手腳不乾淨,出言不遜,終於讓許程楠忍無可忍。
他?們一直被灌酒,被起鬨著開了不合時宜的「玩笑」,最後,還是許程楠先嗅到了危險的氣息,他?一把拍掉了加料的酒,咬牙客氣道:「各位,我?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鍾家少爺不樂意了,他?腆著肚腩,往沙發?靠背上一抻,臉色瞬間耷拉下來:「怎麼,不給我?面子?」
周遭的狗腿子紛紛起身,他?們狐假虎威地起鬨:「喲,還挺牛逼?喝了,不喝今兒個就別想出這個門?。」
許程楠置若罔聞,他?一把薅起身邊已經有些?神志不清的同伴,兩人徑直往外走去——卻不料這樣反抗的舉動,徹底激怒了鍾家大少。
鍾之擎像是惡狼一般,咧著牙花,眼裡滿是兇狠的暗光,極度不耐地「嘁」了一聲,隨即遞了個眼神,身邊的小弟瞬間懂了他?的意思。鍾大少向來男女?不忌,他?起了興,卻沒想到遇上了不識好?歹的貨色,看來今天非要給他?們一個教訓!
於是,一群垃圾玩意就像是流著哈喇子的鬣狗,步步緊逼過?來。
許程楠扶著同伴的手心滲出冷汗,他?硬著頭皮往外出,不料一個滿身紋身的壯漢一把按住了包廂門?。
那人往跟前一站,就像是一座令人心顫的肉山,擋住了他?的去路。
許程楠悄悄摸著衣袋裡的手機,連按幾次就能自動報警求助,卻在下一秒,就被旁邊一人一把揪住,唯一的聯繫工具被強制劫走。
那人臉上滿是貓抓耗子般戲謔的笑,他?捏著手機,晃晃蕩盪地浸入啤酒杯中。氣泡在澄黃液體中翻騰,杯中物瞬間便溢了出來。
「林經理,這合適嗎!」許程楠身後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浸濕,他?勉力撐著同伴發?軟的身軀,提高聲音衝著後面喊道。
那是閒遇娛樂的小頭目,也?是此次帶他?們前來參加「商務」聚會的前輩。
只見那個男人瑟縮著縮在後面,見自己被提及,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他?尷尬地笑笑,小聲和起了稀泥:「小許,既然鍾少又興致,你也?別那麼犟,就喝一杯嘛。」
這是喝一杯的問題嗎……
許程楠心一沉,身邊的同伴臉色泛著不正?常的紅潮,他?攙著的那隻胳膊卻開始發?涼,上面全是黏膩的冷汗。他?不再等待,固執地扯著門?把手,就想往外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