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興:「就是個大水塘,斜沙城裡經常缺水。咱們城裡有好幾個澇池呢。」
戚昔知道澇池是什麼,在缺水的地方,人們會修建澇池收集地表徑流,也就是常說的池塘、山塘、堰塘等等。
他疑惑的不是這個,而是這裡缺水,但他從來沒去取過水。他鋪子裡大水缸的水不是一般的禁用。
戚昔後知後覺:「酒鋪里的水缸里的水是你們打的?」
「對啊。」阿興不好意思衝著戚昔笑笑,「是大鬍子讓常河給打的。」
「怕被你發現,每次我們都不敢打多了。」
戚昔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見阿興臉上有些忐忑,戚昔沒有多言。他將剩餘的種子收好,把手洗淨。
他這裡沒事了,戚昔就讓人做自己的事兒去了。
阿楮在這兒又陪了戚昔一會兒,也回去繼續看藥爐子。
人一走,院子裡一下變得清淨。
戚昔手指在桌上輕點,想著這種地的事兒。要讓苗長得好,直接種地里是不行的。
如此一來,勢必會用到肥料。這裡沒有現成的化肥,那就需要糞肥廄肥替代。
不知道在院子裡弄這些東西,燕戡知道了會不會……
戚昔指尖抵著額角,幽幽看著那方開闢出來的土地。
*
兩天後,燕戡從北邊大營回來了。
走時是意氣風發的大將軍,回來就變成了蓬頭垢面的糙漢。
他整個人像在沙里滾了一圈兒,臉上、頭髮上都沾滿了沙塵。
戚昔正好在院子裡散步,就這樣瞧著人家,瞧到大將軍不好意思地直接往房間裡鑽。
等人洗了個澡清清爽爽地出來,戚昔才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他調侃:「種田去了?」
燕戡鬱悶,猛灌了一杯桌上的茶。「沒種,看了他們種。」
「那也不至於搞成這樣。」戚昔就沒見燕戡這麼落魄過。
燕戡眼下發青,眉心緊皺。「除了訓練,讓將士們填飽肚子就是最大的事兒了。」
戚昔拎著茶壺又給他倒了一杯:「不順利?」
燕戡:「只是愁。幾百畝的地,出產的糧食還不夠將士們吃半年。」
戚昔擱下茶壺,目光落在大門外的地里。
「那就增產。」
燕戡眉頭皺得更緊,這就是他每年春天都發愁的事兒。
「我們找遍了斜沙城有經驗的老農,種出來的糧食也比往年好一點點。一旦朝廷那邊不及時送糧,每年將士們都要幾個月肚子。」
戚昔不是老農,田地里的事兒他了解,但不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