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晚上睡眠不好,一般快早晨的時候才睡得深。所以鮮少聽到外面的動靜。
燕戡必是知道,所以才沒有離開院子。
戚昔見燕戡大步走來,微微站直身子,道:「頭一次見得你練武。」
與平日裡的人很不一樣。
鋒芒畢露,威壓甚重。
戚昔眼下有淡淡的一抹青色。頭髮披著,只用一根髮帶虛虛綁著。俗話說要想俏,一身孝。
戚昔一身繡著青竹的白衣,倒將他冷霜一樣的眉眼襯得更昳麗了幾分。
燕戡笑道:「若是想看,以後每天練給你看。時辰還早,要不要回去再睡會兒?」
說話間人已經走到了面前。
戚昔挨著門框,緩緩抬眼。
這才發現,燕戡起碼有一米九的個頭了。他肩膀很寬,腰卻不粗壯。身材是上乘的,臉除了皮膚差點,找不到任何瑕疵。
明明與自己還有幾步的距離,但他卻如被籠在男人身。下。鼻息間都是燕戡身上的熱氣兒。
他收回打量的目光,道:「中午再睡。」
燕戡伸手。
戚昔微微偏頭,看他滿是繭子的指節碰到了自己的臉上。
他不明所以,詢問似地望著男人眼睛。
燕戡輕笑,嗓音低沉:「今日的大公子格外好看。」
說罷,他瀟灑轉身。獨留下戚昔一人愣在原地,後知後覺,耳垂攀上緋紅。
燕戡的背影消失在西廂房,戚昔指尖動了動。
罕見的,潤澤的眸子浮現一抹淺淡的笑意。
「痞子。」
北邊濕度不夠,早上的薄霧得益於昨晚下的那一場春雨。現在就這一會兒,水汽散開,或凝聚成珠,墜在了繁茂的葉片尖上。
淋了一夜的雨,泥土變得鬆軟。
院子裡的地磚角落,沒來得及鑽回地里的蚯蚓有手掌長,是他曾見過的南邊蚯蚓的兩三倍粗,像小蛇似的。
一夜過去,不僅菜苗長得快,連雜草也探出頭來,鬱鬱蔥蔥。
戚昔瞧著那一方土地里蓬勃向上的菜苗,猶豫著走過去,想動手清理一二。
阿興抱著狗崽進來的時候,就見戚昔直直地盯著地里的草。
「這才下了雨,地上滑得很。郎君出來也要叫人看著。」
阿興手裡的狗崽一見到戚昔開始哼唧。
戚昔笑著從阿興手裡接過胖嘟嘟的狗崽,摸了摸他的肚子,道:「餵了飯了?」
「一大早就在叫喚,阿楮餵的。」
戚昔將狗崽放在自己的臂彎,另一隻手撓它腦袋。
不一會兒,胖狗狗舒服地攤成肉餅,絨絨的小耳朵顫顫,瞧著乖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