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筋動骨一百天,昨天都疼出冷汗了,哪裡是只傷了一點皮。」
戚昔從來都說不過他。
手被限制,這下徹底依靠燕戡伺候。
好在之前燕戡給打好了底子,一應事情,戚昔也不算排斥。
今兒燕戡給戚昔配著一身帶紅色滾邊錦袍,腰間掛上安神香囊。明顯,身上這一套又是衣服。
「你什麼時候讓人做的?」
燕戡站在戚昔身後,握著他的長髮輕輕梳理。「在你進府之後。」
「娃娃大了,你帶過來的衣服不合身,所以才讓人做的。」
「多少銀子?」
「不用你還,我給自己夫郎做衣服我樂意。」
燕戡將戚昔的一頭青絲像他往常那樣扎一半放一半,髮帶是配套的紅色的,打扮起來,戚昔眉宇間的精緻即便他冷著個臉也壓都壓不住。
燕戡從沒覺得給人打扮是這麼舒心的一件事兒。
因為此前戚昔都不讓他動手。
「好了。」在看見燕戡打算給自己編小辮子的時候,戚昔出聲阻止。
燕戡與戚昔在鏡子裡對視,他低聲:「只編一個。」
戚昔看著銅鏡,從燕戡上揚的唇角移到自己臉上。
他表情是無奈的,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看似與往常一般。
戚昔摩挲著腰間的玉佩。
燕戡移到前頭,將綁好的小辮子擱在肩上。待他從自己與鏡子中間移開,戚昔看到了更為不一樣的自己。
外表如一,但眼睛裡卻有了暖意。
不像他了。
「好了。」
戚昔收回視線,順著手臂下的力道站起來,轉身面對著燕戡。
他看著人臉上看不出任何陰霾的笑,垂下眼,兀自繞過他往前走去。
忽然覺得時間很慢,也不知道燕戡還要多久才會膩。
他不想等人膩了之後,自己變得更加不像自己。那會讓他不習慣,不適應。
他不想以後落得這樣的地步,所以他應該回歸原來了。
燕戡只當他昨晚受了驚嚇情緒不高,一路上盡拿話逗著戚昔。
但自此之後,戚昔掌握好與燕戡相處的度。再沒有之前心一軟,落進坑裡。
燕戡察覺到了。
他也有這個準備。戚昔性格如此,意識到失控後他會自己主動拉開距離,將一切撥回原位。
但燕戡又怎麼會讓他如願。
所以他依舊常常跟著戚昔。
在他獨自站在樹下發呆時,走到他身後去。在他靜坐院中時,抱著狗崽跟他逗。在他徹夜難寐時,坐在床沿,守在他身邊。
守著守著,他發現戚昔好像瘦了。
他的後腰看著很細,前面的肚子就顯得有些大得嚇人。他時常看著人挪動時心驚膽戰。
時間長了,胎兒像擠占了本該屬於戚昔的所有能量,讓孕育胎兒的戚昔日漸消瘦下去。
燕戡再也忍不住,覺得是時候好好談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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