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末,周子通回來了。
他一回來就被燕戡拎著去給戚昔看。
把了脈又問明了情況,周子通只道:「男子的身體本就不適合孕育,戚昔體質特殊,但也改變不了有了胎兒後對他的傷害。」
「就算是婦人到了現在這個時期,依舊會出現各種不適以至於身體消瘦。」
「保持好心情,等著吧。」
他讓等著,那就只能等著。
周子通回來之後,後頭的院子裡又重曬滿了草藥。戚昔時不時過去,詢問之後的事。
確定了是要在兩個月後能動刀子,戚昔抱著肚子安定下來。
還有兩個月,快了。
*
日落西山,蒼穹上掛了一輪弦月。
戚昔坐在窗前望著天空,聽到身後的動靜他也沒給什麼反應。
但凳子卻慢慢轉了過去。
他低頭,瞧見男人兩個手臂端著凳子,肌肉繃得衣服都有了紋路。有些哭笑不得。
兩人變成了面對面坐著。
「夫郎。」
戚昔摸著袖子上的花紋,輕聲道:「我不是你的夫郎。」
「你是。」
「我從來沒有承認過。」
「不管你承不承認,你都是。」
戚昔忽然笑了一聲。「為什麼偏要這麼執著?」
「你知道的,不是我。」
「我是錯被下藥壓上花轎,婚書上不是我的名字,我們也沒有拜堂成親。」
燕戡:「可跟我洞房的人是你。」
戚昔輕嘆:「那只是被下了藥。」
燕戡如狼一般,恨不能將人拆吃入腹。他沉聲:「你推我的。」
戚昔抿緊唇,占便宜豈還成了自己。
兩人僵持。
半晌,戚昔退了一步,他承認:「這件事是我有錯。」
燕戡眼神熾熱:「所以你要負責。」
「我不要銀子,不要道歉,我要你當我夫郎。」
戚昔閉眼,雙手捂著已經不能看的肚子。聲音虛無:
「何必呢?」
「非女兒身卻有了孩子你不覺得怪異?放眼京都,誰娶個男子……」
「別人與我何干!」燕戡的話擲地有聲。
戚昔搖搖頭:「你只是一時興。」
燕戡看著人的發旋,簡直要氣得將自己的牙咬碎。敢情這些日子都做了無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