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远分分钟回来了,洛青青坐在马车外,牵着缰绳示意他上车。他并没有坐进车厢里,而是自然而然地接过了她手上的缰绳。
洛青青也不跟他客气,君子的绅士不必拒绝。
“我本来没想杀他的,公子一刀下去可是令我食言了。”洛青青坐在车厢里一边翻找独孤衍的行李一边道。
聂怀远微微侧头,语气谦逊有礼:“聂某实在听不得朝廷狗贼夸夸其词,一时失手,给姑娘造成了困扰,还请见谅。”
洛青青捏着行囊里的官印和调任的官文喜形于色,调侃道:“公子这话像是与官家有仇啊!”
洛青青抬眼看先聂怀远的背影,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她总觉得聂怀远是故意引她猜测,实则是在隐藏着另一个真相。
可是聂怀远却不再言语,亦无多余的动作,这让洛青青根本没有行为分析的机会。
“无论怎样,你毁了我的计划,你得陪我。”洛青青说得理不直气不壮,甚至有一丝挫败。
聂怀远背对着洛青青的脸上扬起一抹宠溺的微笑,沉声道:“理应如此。”
洛青青表示惊讶,这人杀人手法那么利落,怎么行事作风真像个木讷好欺负的书呆子?
她轻咳了一声,得寸进尺:“你也知道我现在就是光杆司令,”意识到对一个古人说这话就是鸡同鸭讲,她又解释了一句,“我是说我现在手上没人,你得帮我跑一趟。”
聂怀远答应的很爽快:“好!”
“真的?”洛青青不确定地问。
聂怀远并未转身,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洛青青咧嘴一笑,虽然对面前的人还不熟悉,却觉得迷之可靠:“我们先与便宜表哥汇合再说。”
“好!”
洛青青抱着锦盒望着窗外苍翠的青山,对于未来有些迷惘,这段时间她无论做什么总觉得心里空了一块,但又不知道缺了什么。
聂怀远听着身后人细长的呼吸,眼神深邃,嘴角笑意温柔。
不一会儿他们便到了约定的地点,白洛予正站在溪水旁,茕茕孑立,仿佛天生孤傲。
洛青青大步上前打破寂静:“表哥,我们一不小心杀了一个去荆州赴任的官员。”
白洛予淡然转头,面无表情,只是将视线凝在了洛青青的脸上,等待着她的下文。
洛青青一阵无语,面瘫果然无趣。
“反正荆州也没有人了解那官员,你说是不是任谁易了容都能赴任?”洛青青开门见山。
“易容之事我帮你,但你到了南疆要听我的。”白洛予也直接了当。
洛青青瞥了撇嘴:“趁人之危。”
白洛予默然不语,只淡淡看着她。
洛青青挫败:“成交,不过你要告诉我,近一个月你还为谁易容过?”
她说着,状似不经意间瞥了一眼静候在侧的聂怀远。
白洛予突然微微一笑,如霜花却惑人心魄:“一个异族罢了,你想知道?”
聂怀远的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出了呼吸有那么一瞬间乱了节奏,不过这细微的变化并不足以引起洛青青的怀疑。
洛青青瞳孔微缩:“那是自然。”
白洛予勾了勾嘴角:“跟在我身边,总会遇到的,走吧。”
洛青青知道他不会多说了,便轻哼一声不再追问。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怀疑聂怀远的身份,总觉得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不过也并不急着找答案,时间会总会告诉她一切,就算什么都无,她其实也不在意,只是心里还有一些不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