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是在灵丹堂的院子里,有工人在干活的,顾敖刚连声嘘你小声点。
他这趟来,必须去趟ri本,因为先心病儿童在三岁前手术是最好的,那孩子也必须做手术了,孩子生下来
只见过一次爸爸,怕挺不过手术,玉子一直在等着他,想让孩子见他最后一面,哪怕手术不成功,至少孩子会是在双亲的陪伴下离开这个世界的。
再想了会儿,顾赦刚说“不行,我还是要把孩子带回来的,实在不行我就去偷针,不择手段我也要把金针搞出来,给孩子治病。”
林白青得给他泼盆冷水“你能从灵丹堂偷到药是因为我师父拿你当亲人,不防备你,偷保济堂的针,不是进医院就是进牢房,我劝你清醒点。”
“你就别管了,针我自己想办法。”顾敖刚说完就走了。
因为他不住南支巷,过了好几天再碰上6蕴时林白青问起,就听说他已经出国了。
不用说,去ri本看孩子去了。
既然三爷已经搬走,林白青也就正式要搬回属于她的房子里去了。
这年头大多数人用的都是卫生带,顾是把三爷送回楼房,因为招娣在上班,过来帮林白青收拾东西,看到枕头边有两包花王卫生巾,这东西她在市面上没见过,看着很舒服的样子,遂问“这东西好不好用,你在哪买的
那两包卫生巾其实是顾培买的。
她原来用的是卫生带,那天他来,看到后就买了两包比较舒服的卫生巾。
而在上辈子,后来林白青的大多数化妆品,随身用品都是顾培在买。
她是个老中医,电脑什么的都学得晚,总是拜托学生们帮自己买东西,渐渐顾培就帮她代劳了。
他是西医,擅长看配料表分析各种化工产品,买的各种化妆品,卫生巾类的各种女性用品不论贵还是便宜,用同事们的话说,跟着抄作业行了。
林白青习惯了,除了觉得有点窒息,还算接受良好。
但她当然不能跟顾娟说实话,只说“应该是人民百货吧,我也忘记了。”
顾培在这方面没有意识的,卫生巾什么的由男性来买,在九十年代,他那种行为是很怪异的,而怪异,就会被人背后议论,不尊重。
也许他自己没所谓,但林白青总得替他遮着些。
“其实你当初就不该搬出去,白费劲。”顾娟边整理东西,边说。
当然不一样,如果林白青没搬出去,这老宅子里丢的东西就不止几副字画了。
她
当初之所以搬出去,防的就是顾怀尚那种眼皮子浅的人,不但偷东西,还要她来背黑锅。
把家正式搬过来,结婚也该提上了日程了。
皇帝不急太监急,最着急的属赖着不肯走的顾卫军。
每天照例问三遍,看小叔啥时候结婚。
林白青搬家这天顾培也来了,指挥顾教文和顾卫军搬东西,等到傍晚时又喊他俩出去搬东西,俩人站在车前目瞪口呆了半天才敢相信,顾培居然买了两张崭新的床垫。
而且还是这年头人们结婚时才会买的弹簧床垫,也叫席梦思。
给林白青买也就算了,他竟然给招娣也买了一张。
顾卫军一看,把一张一米五宽的一张给了顾敖文这个你扛。
“我扛就我扛,你个小弱鸡,一点力气都没有。”顾敖文扛了起来。
顾卫军恨恨的说“我是因为没力气吗”
顾敖文正扛了床垫走着,突然胸口漫过一阵酸涩这张是小叔和林白青睡的
屋子里,顾妈正在瞎胡乱抓的鬓衣服,林白青在缝搬家时不小心刮破的床单,顾培抱臂看着,直皱眉头,因为这是两个完全不会照料生活的女人。
“也该敲个日子,结婚了吧”顾娟问他。
顾培下意识看林白青“听青青的吧,不过是不是应该”他还没有求婚。
林白青说“就不用那么麻烦了,直接结婚吧。”
很多事揣着明白装糊涂也比直接说出来好,但顾谓是顾家人,她当然偏向顾培,就非要点明瞧瞧白青这事业心,恨不能赶紧把灵丹堂给过户了去。
顾培刷的抬眸,眸子亮晶晶的望着自己的小对象。
他似乎总不大能记得清她的容貌,但只要看到她的眉眼,就会想起小时候父亲收藏的卷轴中的仕女图,脑海中也会立刻浮现诸如水下看妆影,眉头画新月,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一类的,那些泛着黄的古书上的中文诗句。
顾培总以为那些诗句只是文人骚客的填词砌句,直到见到林白青,才现那些诗句,是诗人在描摹一个真正的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