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块石头还是树枝轻轻砸在李欢迟肩上,想来刚才那些啪嗒声就是这样传出来的。
“怎么一点声响都没有。”陈初平像做了坏事的孩子,下意识将手藏在身后。
“看看是谁在这做坏事。”
他没告诉过她会亲自来接她回宫,本来是如此惊喜的一件事,在看到陈初平的刹那,心中却好像久别重逢一样悸动。
“怎么,为什么哭了?”他两步冲上走廊,展臂将她紧紧抱住:“砸疼了吗?”
他衣裳摸上去有些润,阿九说他昨日去了沅江庭,那在新云苑,他现在能站在这,想必是晚上都没休息,星夜兼程往回赶的。
“不哭不哭。”他轻轻晃着自己的身体:“我在这。”
他总是哄着她的,虽然有时候这哄也没安好心。
“没事。”她在陈初平肩上蹭了蹭眼泪:“就你一个人来的?”
“虎贲卫在外面。”他指了指之前阿九指给她的那面墙,看来是……翻墙进来的。
“你就不能走正门吗?”李欢迟戳了他肩膀一下。
“一屋子的人都惊醒了,还有什么意思。”他低头亲了亲李欢迟的脸颊:“人我带走了。”
这话却不是对她说的说的,屋檐上传来嗯的一声,阿九原来一直都在,李欢迟觉得自己的脸皮忽然烧了起来。
“辛苦了,孤准你三日假。”陈初平拉着她就要走。
“等下,涟漪呢?”她想起自己不是孤身一人出来的。
“谁睡那么沉自己回去吧。”
陈初平走了两步,回身看着她,灰色的眼映着晨曦微光,明亮又清澈。
因为要上街,所以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直裾,用同色腰带束腰。
季朝时时兴女子长披肩,只在尾做收束,本朝则因为女子也可以干活,流行挽束髻,李欢迟没有偏好,但孙嬷嬷一般将她头做成髻,带上各种掩鬓簪,明艳贵气。
现在她未施粉黛,不经修饰,比一开始她没失忆时更是清冷出尘。
陈初平心头一动,又吻了上来。
“哎呀你干嘛!”李欢迟一抬手,就制止了他的亲近。
这可是在别人家别人眼前,做这种事太失礼了。
陈初平没有得逞,不满地撇嘴:“你亲我一下就送你件礼物。”
“回去再说,回去再说。”她打着哈哈。
“不行,现在决定,回宫就无效。
李欢迟想拒绝,他亲自来接她已经是意外之喜,她也不缺什么,本来不想答应他,但是经不住陈初平软磨硬泡:“真的不试试吗?你会喜欢的,阿九不是外人他习惯了……”
“不太习惯。”屋顶上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
“那就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