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挑了挑眉“哦那击鼓鸣冤,先打三十大板的规定怎么说”
“怎、怎么会肯定是那些宵小咳咳,江大人有所不知,打三十大板的规定,是针对那些恶意击鼓捣乱的人而设的,若是正常的申冤,下官必定严格审理,绝对不会徇私。”钱县令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若不信,大可问问师爷”
一旁被提及的郑师爷赶紧点头应和“对对,县令大人所言甚是。”
白芨道“既然如此,那夕缘寺的住持一案又是怎么回事”
钱县令硬着头皮道“那件案子昨日已经结案了,凶手人赃并获,人证物证皆在,而且案犯也在认罪书上画押了。大人觉得有问题”
白芨反问“那为何还会有人向本官申冤”
“下官不知。”钱县令支吾道,“敢问大人,是何人向大人申冤”
“正是草民。”白术站了出来,“上回县令大人说草民的证词是一面之词,但我认为县令大人光听别人的一面之词便下了结论,有失偏颇。草民怀疑钱县令收受贿赂,包庇真正的凶手,请钦差大人严查此事。”
“你胡”钱县令猛地抬头,“江大人明察请不要听这黄口小二胡说八道,下官下官”
他正要与白术争辩,却无意间撞上白芨的目光,竟硬生生地打了个寒颤。
好生凌厉的眼神。
不似是上级对下级的威严,反倒像是
杀意。
钱县令不知为何想到了这个词。
“好了。”白芨摆了摆手,显得不耐,“既然有人向本钦差申冤,那本钦差必定严查到底。若是查明是有人捣乱,必定严惩不贷。但若是现钱大人有所隐瞒,本官亦不会徇私,钱大人可有意见”
“下官”钱县令在心里暗暗给白术记了一笔,但脸上不显,依然对白芨赔笑道,“并无意见。”
“好,那便借县令的公堂一用。”
“大人这边请。”钱县令慌忙站了起身,让出了路。
看着一行人气势赫赫地进了府衙,钱县令双腿一软,险些跌倒在地上。
“钱大人”郑师爷赶紧上前扶住了他。
钱县令握住了郑师爷的手,冷汗直冒“师爷啊,这可怎么办”
“大人,别慌。这案子人证物证齐全,定然不会出什么纰漏的。”郑师爷转着眼珠,给他出主意道,“大人,你就放心吧。就算重审,也不过是把过程重新走一遍。”
那厢王二狗听闻风声而来,看到钱县令正站在府衙大门外,忙大步走上前,紧张地询问道“叔父,我听说要重审苦灯那老秃驴的案子可这案子已经了结了呀”
钱县令惟恐让人看见自己与他扯上关系,忙推开了他,低声斥责道“你快闭嘴”说着,甩了甩袖子,扬长而去。
“叔父”
听说桃城来了位钦差大人,还要开堂重审苦灯大师的案件,附近的百姓都沸腾了起来。桃城许久未曾有过如此热闹之事,这事一传十,十传百,公堂前很快聚集了一大群看热闹的百姓。
“不是说两日后便要斩了吗怎么又要重审了”
“听说是因为从上京来了位钦差大人,”
“这么说来,苦灯大师真的是冤枉的喽”
听着百姓们的窃窃私语,钱县令心中叫苦不迭,更加诚惶诚恐地看着白芨。
白芨视若不见,只看着手上的一摞纸,问“这就是那几宗命案的案卷”
钱县令忐忑不安地回答道“是的,大人。”
白芨随手翻了翻,便扔给了身后的沈衍和姜妩“你们二人先替本官看看,待本官审问完毕,再详细查看。”
“是的,大人。”
姜妩垂下眼睑,藏起眼中的笑意,迅翻看起手中的案卷来。
白芨惊堂木一敲,装模作样道“升堂。”
“来人,把疑犯苦灯大师带上来。还有此案证人,一并请来。”
不多时,有三人被带到了公堂上。
苦灯大师是一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身披着半旧的袈裟,他已天命之年,蓄着一把花白的胡子。尽管穿着囚服、身上套着枷锁,却依然波澜不惊,仿佛立于尘世之外。
除了苦灯大师外,还有一穿着素服、头戴白花、丫鬟模样的女子,以及一身穿布衣的年轻男子。
“叩见大人。”
白芨直盯着面前三人,仿佛陷入了沉思。
钱县令擦了擦汗,提醒道“大人,人都来齐了,您看接下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