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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外公对他很严,看他看得很紧,把他当机器使。但他对自己应该更严一些。”
“就在他23岁毕业那一年,我找着他了,他在帮他外公打理公司的同时,开始展成立自己的公司,那时候他沉稳得像个六十岁的老大爷,而我是那六岁还玩泥巴的小屁孩,啥也不懂啥也不知道。”
林洋说到这停下来笑了笑,接着就像吃了个很苦的糖,眸色有些为好友感到心疼,“我那时候还不知道他没法回国,就跟着他在这混着,一直到我二十五岁,被家里绑回去学习管理公司。”
“然后呢,记不清具体是哪天了,反正就突然有一天,他打电话告诉我,说他有办法回去了,他要回去把那对人渣送一送,还要回去找个当年落下的东西,很贵重。”
“然后托我在国内搞了个子公司,他就回去了,结果他第一天刚下飞机就在庄承酒吧里遇到你了。”
林洋把嘴里的糖砸吧了个干净,拍了拍手,瞥了向北一一眼然后起身居然把一面墙推开了来,“他十二三岁后,最轻松的时光可能也就是和你呆在一块的时候吧。”
向北一心里很乱的同时有些怔愣,而林洋推开的墙后边居然是阳台,可以直接看到楼下的大厅。
楼下很热闹,也很安静,安静得只听得到一个人的声音,热闹得也只能听到一个人的声音,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台上的人。
黑色的西装,站得挺直,头梳得一丝不苟,神色寡淡,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语调沉稳地侃侃而谈。
他站在那,英俊挺拔,万众瞩目,看不出刚才那个故事里的任何一点狼狈,也看不出他身上的平静之下隐藏着的疯狂。
“他没什么在乎的人了,左右不过一个你。”林洋回身说:“虽然他这段时间确实可能对你有点疯,但……”
林洋说到这里挠了挠头,看了看向北一,又抓了抓脸,神色有些别扭,“哎……这部分就是你们俩自己的故事了,我一个外人不好说,总之你俩过分起来半斤八两。”
林洋说完最后这句话的时候,抬手摸了摸鼻子,背过身没再看向北一。
一段痛苦不堪的经历,一个十分沉重的故事,经由他人特别是林洋这样吊儿郎当的人讲述出来的时候本就少了几分重量,但还是在向北一的心里刮下了痕迹。
虽然一直都知道苦难之人不止自己一个,但他确实没想过寒邃这样一个要风得风的人会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第47章(上)可能只是撑伞了
聚光灯下那道低沉的声音停下,热烈的掌声取而代之,林洋推回墙壁,于是房间恢复安静。
“他不知道我和你说这些,就……那什么,你也别告诉他吧。”
向北一听着,在视线彻底被阻断前垂下眼眸,看着掌心里被自己无意识抠得半开的糖纸,睫毛微颤。
后续林洋也没再说什么,静静地把最后一颗糖吃掉,然后留下最后一句:“向北一,你对他来说很重要,十分重要。”
关门声传来,向北一抬起头,目光虚落着。
林洋留下的这句话在他脑海里回旋着,一圈又一圈,但最后在他脑海里催生出来的,只有一个问题:如何定义这个重要?命?钱?还是其他?
而至于林洋跑进来说这么一通的目的是什么,向北一无从知道准确答案。
可能是想让他心里生出怜悯?因为人这种生物一旦对某个事物产生了同情的心理,包容心就会无限扩大,相对应的他也将会包容寒邃所有的恶劣行径。
但,林洋自己也说了,论起过分,他和寒邃半斤八两,他们之间的一切都是因果对应,没有谁能怪谁。
他们之间的矛盾也已经转化,不再是神经病与无辜玩物,也不再是怨恨与无厘头的囚禁,而是一个认定自己不会再产生感情,而另一个也确定不会松手的僵局。
还是说,林洋只是想解释一下寒邃这个人为什么会有疯子的一面?
向北一抿了抿唇,思绪转动半晌,最终认可了自己的这一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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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房门再次被打开并没有相隔太久的时间,约莫半个小时。
向北一的思绪随着房门打开的声音传来而戛然而止,他抬起头看到两个佣人跟在寒邃身后推进来一个餐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