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门在响了三次后,被打开了,始作俑者朝他走来。
“生气了?”寒邃看着他边问边打开淋浴,转瞬又朝他招手说:“过来洗一洗。”
这话一出,向北一心里的情绪越的蒸腾了起来,他移开瞪着寒邃的视线,转过身就往外走去,却听寒邃说:“沾了很多,擦得不干净,洗一洗。”
向北一的胸口不受控制地大起伏了两下,他回身望着正在调试水温的人,静静地盯了两秒,吐了口气,走出了浴室。
寒邃调好水没见向北一再进来,于是给自己清理了一番,然后出去找人。
向北一没有离开房间也没有上床,他坐在窗边的懒人椅上,静静地望着窗外,寒邃出来他也没有回头。
寒邃系好睡袍,走了过去。
向北一头已经很长,这会儿没有扎起来披散着,已经快到半腰了,寒邃将他散落在前面的头捋到肩膀后。
“别气,小北。”
寒邃说着,拇指抚过他的侧脸,又勾了勾他的下巴,从落地窗的倒影里看上去有点像在撸小猫。
向北一偏开头,躲开寒邃的手,面色冰冷,忍不住在心里嗤道:我有资格生气吗?我是在生气吗?我哪敢?
我没钱没势,还被关在这,和花园里的土没区别,您说什么就是什么,要我活要我死,要我当狗、当玩具还是人,不过您一句话的事,我听之任之,我哪敢生气?
但向北一没想到,寒邃居然恬不知耻地玩起了文字游戏,他说:“条件里是我不可以上你,我刚才没有不是吗?”
呵,说得像有天大的区别一样。按这逻辑,出轨的人被捉奸在床的时候,只要没进去就不是出轨了?
卑劣无耻,巧舌如簧,仗势欺人。
但紧接着,寒邃下一句话就让他无地自容。
“男人有生理反应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不要觉得难堪,更何况你……。”
似乎是预知到了寒邃要说什么,向北一觉得胸口像被扔进去了一根燃烧着的火柴棍,瞬间点燃了里面蒸腾的火气。
他腾地一下站起来,那一瞬间气势如虹,仿佛他下一秒就能把寒邃揍翻,但……也只是一瞬间。
他站起来瞪圆了眼睛,死死地盯了寒邃几秒,接着转身去拿了一套新的睡衣,嘴唇无声地蠕动了两下,然后进了浴室锁了门,全程没有再看寒邃一眼。
寒邃捻了捻手指,一直看着他关上门,然后弯着唇垂下眼眸。
挺好的,没那么怕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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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的一段时间,向北一想要开口说话的欲望前所未有地达到了最高峰。
以至于心理医生私下联系了寒邃,让他不要给向北一压力,说他声带是没有问题,他是心理的原因,压力越大越难有效果。
当时挂断电话后,寒邃还怔愣了很久。
很早之前就知道是心理问题,急不来,也不能给他压力,所以在现向北一抵触心理医生之后就没有再着急着给他安排了。
回国的激励?还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这天寒邃推掉了应酬,提早在傍晚的时候回了庄园,但没见着向北一。
“他呢?”寒邃找来管家,疑惑地问。
“在楼上……”管家有些欲言又止,“……学说话,一天了。”
寒邃于是上了楼。他站在向北一房门前敲了三次门后没得到回应,于是直接按下了门把手。
但门反锁了。
寒邃心沉了沉,下楼找来钥匙。他打开门的时候,心里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