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舒若點頭,聲音輕緩的道:「無日德,花終落。照歸來,芳華顯。」
「聖人只怕是聽了什麼,覺得與?我們趙家有干係。若是推拒,怕是聖人疑心。」趙巍衡道。
崔舒若卻笑了,「為什麼要?直接推拒,不能裝病嗎?」
趙巍衡遲疑,「可好端端的,突然就病了,豈不是像故意的。再者,尋常人聞聖諭,若是衷心,即便病了,怕也是要?硬撐著爬起來的。」
崔舒若用手?沾了茶水,在案几上慢慢寫?了個酒字。
趙巍衡試著回答,「你的意思,可是想讓阿耶裝成?被?酒色傷了根本的樣?子?」
崔舒若搖頭,笑眯眯的彎了眼睛,好似純白?無辜的樣?子,「自己傷了自己,怎麼及得上被?他人所傷呢。而這人最好是素來與?阿耶不合之人,也要?是聖人捨不得動手?,視之為軟肋的。」
「太子!」趙巍衡脫口而出,但旋即搖了搖頭,「不可。你應也聽過太子驕奢淫逸的名聲,他喝酒千杯不醉,想讓他因為醉酒失去理智毆打阿耶,壓根是不可能的事。」
「若是我能釀出醇香醉人,只需要?一壺就能讓人神志不清的酒呢?」崔舒若眼睛明亮,笑的狡黠。
趙巍衡可不會質疑崔舒若,他當?即舉起手?里?的茶碗,也跟著一笑,「以茶代酒。」
崔舒若換了個茶碗,素手?纖纖,同?樣?舉杯。
兩人達成?共識,都?露出了微笑。
聰明人之間?交流,從不用多費口舌。
而外頭的魯丘直幾人嘛,他們還在傻傻站著等?,秋老?虎日頭大,一個個都?被?晾著曬。
那日殃及被?罵的小婢女正巧取東西回來,瞧見幾個大漢被?罰似的站在日頭底下曬得滿頭大汗十分狼狽的模樣?,心裡?頭可舒服多了。
又想到二娘子昨日說的陣前對罵,小婢女看他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等?到小婢女進了院子,沒過一會兒?,總有三三倆倆的婢女從里?頭出來,好似是要?去做什麼,可手?里?頭什麼東西都?沒拿,一個個掩嘴笑,交頭接耳,看他們像在看猴子。
可要?是仔細一瞧吧,人家小婢女可什麼都?沒做,就是經過的時候多瞧了他們這群大老?粗幾眼,笑得也多些。
不知道怎得,一貫最是厚臉皮的魯丘直,竟也覺得臊得慌,他搖搖頭,覺得一定是自己日頭曬多了,腦子有些不清醒。
他和旁邊的憨實的李恭閒聊,「你說,三郎君怎麼還不出來,難道是二娘子真生氣?了?」
李恭卻虔誠的看著院裡?的屋子,甩了甩被?魯丘直拍到的肩膀,語氣?怨怪,「都?是你的錯,為什麼不和我說酒是二娘子的,拉著我和管事打起來。
二娘子是仙人弟子,她便是仙姑,救苦救難,萬不能得罪!當?日在并州,二娘子祈雨的時候,我還向她許願保佑我阿娘長命百歲呢。
要?是二娘子或是二娘子的仙人師父一氣?之下不同?意可怎麼好?
魯二,我到時鐵定饒不了你!」
魯丘直翻了個白?眼,對性子憨直的李恭很是無語,他是打鐵出身,空有一身蠻力和武藝,腦子似乎不夠好使,一根筋認死理。魯丘直雖然也見過崔舒若祈雨,說敬重吧也是有的,可遠遠不到李恭如此走火入魔的地步。
魯丘直起了壞心眼,他出主意道:「你真想要?二娘子原諒你,光看著有什麼用。仙人廟宇前可都?有鎮殿門神,不如你每日守著,再帶些香燭供奉。」
換作旁人恐怕都?不會當?真,更何況哪有壯年男子跑去給?未出閣女娘守院門的道理。可李恭竟覺得魯丘直說的有兩分道理,愣頭愣腦的道:「你說的有理。」
第38章
等到趙巍衡出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本該面朝院門,等?待傳喚的兩?人,一個憋著口氣背對院子,杵在門邊,眼睛瞪得像銅鈴十分猙獰,另一人正壞心眼的憋笑。
他和這群人從并州相識,處了那麼長的時日,不?說將他們的秉性全都摸透,也了解得七七八八。
趙巍衡直接大步走向魯丘直,皺著眉,直言道:「你說說你,又怎麼忽悠人了?」
魯丘直雙手?一攤,微微發胖的大臉上竟顯出幾分無辜,「三?郎君可別說笑,某可未曾做什麼,是李恭他自願要給二娘子守院子賠罪的。」
趙巍衡的目光又落到李恭身上,李恭個子很高?,全身肌肉賁張,眼神憨直,走在路上都沒人敢靠近他,生怕被?他一拳打死。
偏偏他腦子還?一根筋,只?認死理?。
當初在興阜縣,因?為徵稅的小吏蠻橫,打了他的老娘,砸了他的鐵鋪,李恭暴怒之下把人往地上一扔,結果地上有沒打完的兵器,剛好刺中要害,硬生生死了。
興阜縣的縣令收了小吏家人的錢財,把流放判成了斬立決,恰巧叫趙巍衡遇上。
他覺得李恭是有過失,可也是為了老娘,孝心可嘉,而且欣賞李恭的勇猛無畏跟力大無窮,當時就提出疑點令縣令重審。
而後改判了贖刑,如字面上的意義,並且趙巍衡主動還?替李恭交了這筆錢,最後杖八十。換成普通人興許熬不?過去,但李恭身體壯碩四肢發達,沒兩?個月都能下地蹦躂了。
也正是因?此,李恭將趙巍衡視為救命恩人。他一根筋傻大憨粗,動起手?來一般人撐不?過三?拳,但他有個好處,聽話感?恩。過去是聽他老娘的話,後來又加了個趙巍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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