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皇帝趕到?的時候,因為無人敢動手責打太子,她竟親自上陣,拿打板子的棍子重重的打在太子背上,而廣陵王已經哭成淚人,求皇后保全自己,殿內的其他人也俱是跪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皇后生性堅毅果?敢,從來看不慣太子的性子,但晉帝卻對子女有寬容的慈父之心,對太子的種種過錯視而不見。
所以?皇帝一見到?此種情?形,當即青筋跳動,大腦生疼,大喝道:「皇后,你在做什麼!」
他對皇后從來寬容體?恤,即便是皇后當眾罵他,也不過是甩袖而走,從不曾在人前如此,可見皇帝也是氣狠了。
帝王之怒,其他人或許會怕,但皇后不會,她直視皇帝,毫不退讓,「太子失德,為人阿娘,連訓斥都不成嗎?」
被皇后清凌凌的目光一瞪,皇帝想起她還在病重,瞬間散了泰半火氣,聲勢也黯淡下來,軟了語氣,「話雖如此,可太子已非稚童,又?是一國儲君,你怎麼也該給他幾分顏面。」
「顏面?」皇后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毫不掩飾情?緒,「他配嗎?」
皇后無視滿殿的宮人,毫不顧忌太子,直言不諱道:「太子自我腹所出?,秉性庸碌愚鈍,我一再?忍耐,不求他建功立業嗎,只盼他明辨是非,可他呢?只知享樂,全無為君者的賢明,我病重困頓,竟連一次也未曾侍奉榻前,可見其懶怠不孝。倒是我的誠兒?,我病了多久,他便侍奉多久,還親嘗湯藥,此方乃人子之孝。
太子還是儲君就?敢肆意妄為,連他的親表兄,當朝齊國公?都敢隨意毆打,甚至一再?派人刺殺他們一家,可謂不仁。
依我所見,這等不賢不孝不仁之人,其堪配太子之位?」
皇后是盛怒之下說出?此話的,雖心中厭惡太子,但也未必非要規勸皇帝廢太子。
然而太子卻當真了,他抱著既然事已至此的態度,乾脆連掩飾都懶得掩飾,控訴道:「您說我出?自您腹,甚至我秉性,可我卻對阿娘一無所知。
自幼您就?厭惡我,喜歡趙義方勝過我,後來弟弟們出?生了,您又?開始喜歡弟弟們。我原先還以?為是我不夠聰明,生性愚鈍所以?惹您不喜,後來才知道,您生我的時候,阿耶和旁人你儂我儂,背棄了你們的誓言。其實是您生性善妒,卻牽連了我。
我看您才是不賢不慈,我寧願不從您腹中出?生。」
隨波逐流跪在殿角的崔舒若聽見太子竟然敢這麼說皇后,繞是她也不由得瞪大眼睛。百善孝為先,古人最重視就?是孝字,所以?皇后可以?斥責他,但他敢當眾頂撞皇后,恐怕這回太子時真的當到?頭了。
皇后自然也震驚不已,旁人說她善妒剛愎也就?罷了,可連她的親生兒?子都敢當眾這麼說。
她本就?在病中,一再?動氣,已是強弩之末,太子的話猶如一把利刃,徹底壓倒皇后,只見皇后驚怒地指著他,「太子,你、你敢忤逆!」
隨著她的話,一口鮮血自她口中噴涌而出?,皇后直直倒下。
見著這副景象,殿內人反應各異。
皇帝擔憂的上前抱住皇后,命人御醫,太子則是惹禍後的驚懼和自知逃不過一劫的面如死灰,廣陵王嘛,他看似擔憂,其實嘴角都要按不住了。
竇夫人興奮不已,她巴不得這些奪了舅氏江山的人自相?殘殺,鬧得越凶越好。
崔舒若倒是沒什麼感覺,她看著他們,心裡卻在想什麼時候才能結束這一切,她演的好累。
如崔舒若所想,因為宮裡鬧成一團,亂糟糟的,沒人顧得上她們,所以?她們又?被請出?了宮。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太子恐怕蹦躂不了多久了。
忤逆不孝,即便他是個一身功績的太子也會備受攻訐,何況太子的品行……
不提也罷。
而不管皇帝廢不廢太子,他都不會再?要齊國公?出?兵了,因為齊國公?被打成重傷,還下不了塌呢!皇帝就?是臉皮再?厚,也不能把齊國公?從塌上抬出?來,逼著出?兵吧?
不僅不能,他接下來甚至還要一再?禮遇厚賞,否則會寒了那些早早就?投靠他效忠的老臣的心。
眼看早早定下的計策奏效,甚至遠比自己當初想的收穫更多,怎能不讓人心情?大好。
出?宮門時,崔舒若臉上在哀愁,眼底卻滿滿是笑意。
而等候許久的崔成德,僅僅是在出?宮門後必經的茶肆,遙遙看她一眼。見到?她形容狼狽,心下意識就?揪了起來,可回想時,未曾真的見到?她受傷,又?不由鬆了口氣。
他讓底下的人去打聽打聽今日宮中發生的事,作為世家大族,崔氏在宮裡有自己的人。不僅是宮裡,一些權貴府里也有眼線。
崔成德此時已鎮定如常,重有了崔氏麒麟子應有的風采和謀略。
他從簡陋的茶肆離開,坐上牛車回崔府,回府的路上,腦子裡回想的全是關?於崔神佑的一切。
作為一母同?胞的兄長,他絕對稱不上盡職,放任妹妹獨自待在本家老宅里,甚至在明明有能力將她帶來建康時,選擇了放棄。
但他只是想再?穩妥一些,等到?他地位穩固,等到?柳氏在府里的掌控沒這麼大的時候,等到?……
他有許許多多的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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