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看到的是满地的碎酒瓶和喝的烂醉的6耀宗,他满院子找了一圈,喊了一遍又一遍也没有见六六应一声。
6耀宗被喊的有些不耐烦了,酒瓶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喊什么!那个死狗卖掉了。”
6屿整个人都怔住了,他反应过来后,一把将瘫在地上的6耀宗抓了起来,一百八十多斤的人压着他胳臂上的青筋都爆起了,6屿没有丝毫的感觉。
他红着眼,整个人颤抖着,嘶哑的声音仿佛都砂纸打磨过,“卖哪里了?”
手里那人喝的醉醺醺的,眯着眼睛,半天想不起来。
6屿松开手,把人摔在了地上,一脚踹在他的腰上,焦急嘶吼道:“你他妈说,到底卖到哪里去了?”
“狗,狗肉店。”那人蜷缩在地上捂着腰,嗫喏道。
6屿转身骑车,一路快的飞起,两只腿毫无知觉地机械般的快蹬着车。
6屿满脑子只有两个字快点,快点,从家到狗肉店跨过大半个村里,6屿只用了十分钟。
他把车门口一扔,一脚踹开狗肉店的门直奔后院,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随着晚风飘了过来。
还有很多狗吼叫的声音,6屿顺着笼子一只一只看过去,没有,每一只都不是他的六六。
直到最后一只,昏暗的灯光下,依稀可以看出来是一只白色的狗。
6屿的心砰砰跳着,他小心地站在轮子旁边,低哑地声音喊道:“六六。”
小狗转过头来,一张陌生的脸,不是六六,6屿的心沉到谷底,它不在这里。
这时旁边有人出声道:“你从哪来的?干什么的?”
6屿声音低哑缓慢地开口:“你有见过一只白色的狗吗?”他用手比划着,“大概这么大?”
那人想了想,“记不得了。”
看6屿的脸色不太对劲,他又提了一句,“下午收的狗都杀了,你到里面看看去。”
“都杀了吗?”6屿机械地重复着,他的脚下仿佛生了铁,怎么也挪不动了,强忍着难受,一步一步走过去,缓缓推开了门。
满屋子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房梁上挂着一排的铁钩子,每个钩子上都是一具刚刚剥完皮的躯体,另一边的地上是被砍掉的头。
6屿一眼就看到了六六,熟悉的白色毛上沾着鲜红的血,他几乎不敢走过去,也不敢去看那个被随意扔在地上的头。
半晌,他蹲在地上,颤抖着手小心地把它抱在怀里。
这是他的六六。
眼角的那块疤是6耀宗喝醉打6屿时,六六救他,被推到墙角磕的。
6屿轻轻的用手抚了抚,那双眼睛变得黯淡无光,这灰蒙蒙的眼神里是失望吗?6屿还记得六六每次看到他时,都摇着尾巴,眸子里是满满的欢快。
6屿用手轻柔地摩挲着,努力想把溅到眼角的血渍抚去,可时间太久了,血已经凝固干涸,他来的太晚了。
嘴边吐出来的的舌头无力地耷拉着,每到夏天,六六喘着粗气,热到不断地吐着舌头时,两人就一起去河边纳凉洗澡,六六粗糙的舌头一下一下刮着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