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孟凛露怯了,他往后退,却被白烬两步上来一把抓住了手腕,那勒着他的手冰凉,仿佛当初在大牢里戴的锁链。
白烬身后的场景顷刻变成了一场大雪,风雪呼啸过来刮过孟凛的耳际,他被逼着后退不了,他被圈在雪地里,犹如坠了冰窟。
孟凛答应白烬不想骗他,可这话说来让人肝肠寸断,他几乎是咬着牙来说:“我……我当真做过。”
话才出口,孟凛整个人一个激灵,心都要跳到嗓子眼,立即就睁开了眼来。
是梦……
孟凛捂着跳动不止的胸膛,足足绵长地呼了几口气,才将心安回了胸口中。
他又对自己说了句“是梦……”,缓了许久,才从神思中找出几线清明,他抬手看了看两手空空,手腕上并未戴着锁链,纤细的手上也见不到沾上的鲜血。
可孟凛依旧是置身雪地一样冷。
……
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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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心结“我随你怎么处置,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翌日清晨,庭院尚且迷了薄雾。
白烬如今出入江府无碍,无人敢拦他,他一早过来,却是没找孟凛,找上了吴常。
他有些事情想向吴常请教€€€€吴常从孟凛幼时起就照顾他,知道许多他从前的事,而孟凛在白烬面前总是报喜不报忧,有些事情一嘴带过,白烬觉得自己追根究底地问有些不太合适,因而就去请教了吴常。
白烬一身便服与吴常并步走在庭院,他微微侧身对常叔态度和气:“我听孟凛说,他幼时过得辛苦,因为落水导致后来生了场大病,自此缠绵病榻,但他从前,也是练过武的吗?”妍杉挺
吴常想起过往神色微动,“宁家出身江湖,除开那府里的别人,我和小姐都曾教过他一些。”
说及此处,吴常下意识往自己空荡的右臂看了眼,又释然似地面无表情道:“公子那时候上进,是块练武的材料,却……落水伤了身子,本来小姐是想瞒他,但是王府里有不懂事的找他的麻烦,公子知道他以后都不能练武,就再也没碰过了,尤其是刀剑。”
白烬心口涩,他追问:“为何是刀剑?”
“他应该是还有些心结,从前孟明枢有个儿子拿剑打输了他。”吴常伸出手握紧又松开,“他就再也拿不稳剑了,像是心里有些抗拒,你也知道他……惯会逃避。”
白烬对此深有体会,孟凛最爱装出副喜笑颜开的模样遮遮掩掩,遇到难以启齿就闭口不言,就算是说好了言无不尽也是挑人爱听的说,还乐意自作主张替人下了定断,然后顾自地作出些危险的举动。
“常叔,我想替他解了这个心结。”白烬想起孟凛的模样,心里就陈列了百般滋味。
“缠绵病榻反倒容易每况日下,日日躺着我怕他出什么毛病,他从前应我一道练武,所以我今日来,想问常叔可否带我去趟江家柴房,我打算寻跟木头,给他做只木剑。”白烬又补充道:“倒不是真的让他练剑,就单单想让他斩断些不必要的过往。”
当初知道孟凛与白烬之间的情谊,磐石一般的吴常嘴上不说,心里还是觉得奇怪的,可白烬实在太过懂事,凭空让吴常觉得是自家公子耽误了人家,但知道有人照顾体谅孟凛,他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这算什么事。”吴常应道:“我带你去。”
吴常带着白烬往江家后院的柴房走。
而此刻柴房里,童子启正被童慎喊起来干活,童少爷拿着砍刀打了个哈欠,“爹,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吗?”
童慎剜了倒霉儿子一眼不说话,心里却是骂了个来回。
要不是孟凛那厮在童子启身上下了毒,每旬没有解药他就得死得难看,自己何苦委屈地在这里当个伙夫,这孩子却一无所知地见色忘父,见了孟凛一面,还在自己面前念叨这个公子如何好,暴脾气的童慎恨不得一刀砍了他。
他心道:“当初还不如不要这个倒霉儿子,老子再去生一个不好吗?”
童子启反倒委屈极了,以前当少爷的时候没起过这么早,如今日子过得一落千丈,还只能日日受累,他的命怎么这么苦?
童子启“哐”地一刀砍在柴上,没砍断,手却生疼。
童慎看不下去,朝他脑袋拍了一下,然后演示一样一刀砍断了根木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