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不是安奕,尽管严琛已经用尽全力在脑海中构想安奕的模样,可他不是他。
安奕很笨,无论学了多少次,依然青涩中掺一丝羞赧地来迎合他;安奕很倔,明明已经让姜海转告过不必等他回家,要早点休息,晚上他还是能得到一盏夜灯与热汤;安奕还很傻,只为了少年时代的几次援手,就能将一颗心毫无保留地交出来,不带任何功利地、纯粹地爱着他。
这才是安奕,独一无二的安奕。
谁也无法取代。
严琛深深地、无力地叹了口气。
他踢开人,去洗手间好好洗了把脸,把近几日的颓靡、沮丧和疲倦全数冲干净。
他找到齐文星,嗓子还是哑的:“把谢南沧的资料给我。”
“你干嘛?”齐文星警惕道,“你别乱来,这里不是厦川,没人给你兜底。”
“我能干嘛,”严琛嗤道,“少废话,给我就行,其他的你不用管。”
严琛甩了甩车钥匙,“车借我再开段时间。”
齐文星“哦”了一声,看他抬脚往外走,问他:“你去哪?买新手机了没有?我怎么联系你!”
严琛摆摆手,没回头。
他开车重新回了安奕的公寓楼下,从凌晨等到天亮,早晨八点半,终于等来安奕出门上课。
安奕右手掌心缠着绷带,背着个双肩包,低头走到不远处的公交车站,安静地等车。
严琛开车过去,降下车窗,按了下车笛。
安奕脸色微变,低下头,想装没看见。
严琛的车霸道地占了公交车道,后续公交车无法进站,听到周围人有小声的议论和抱怨,安奕“噌”一下站起来,快步往前面走。
严琛便开车缓缓跟着他。
安奕干脆拐进小路,穿街走巷步行去了培训班。
本以为躲过去了,谁知中午下课,严琛直接守在教室外等他。
“你想做什么?”安奕无奈道,“我以为那天晚上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
“我也说得很清楚,”严琛依然是那副强势的模样,“你是我的人。”
眼看安奕皱着眉要反驳,他放软了一点语气,叹道:“我来就是想看看你,手伤还疼吗?”
安奕不回答,只是说:“看了就回去吧,以后别来了。”
严琛胸口酸,沉声说:“我多看你一眼都不行吗?”
“你这样,我会很困扰,”安奕说,“你可以天天不上班,但我不行,我还想念书、学习,没精力跟你纠缠。”
“这怎么能叫纠缠?”严琛刚提起的音量,因为看见安奕蹙眉又轻下去,“你想念书可以,跟我回厦川,我可以找更好的老师来教你,想学什么学什么。”
“不用。”安奕感到一阵疲倦,这滋味比他失眠一整晚还要煎熬。
教室门口人来人往,严琛伸手想把他牵去旁边的空教室好好聊。
但安奕躲开了他的手。
严琛的心跳也因为这一下而骤停了一秒。
“……安奕,”严琛凛声说,“我认认真真地再跟你说一次,跟我回去,以后我只有你一个,也不会跟什么人结婚,我已经跟家里挑明了我就是喜欢男的,我只喜欢你。跟我回去继续过我们的小日子,行吗?”
严琛觉得自己已足够低声下气,安奕不让他碰,他就退而求其次牵住安奕的衣摆,“跟我回去吧,你……”
他有些难以启齿地停顿了两秒,才继续,声音压得极低:“你和那个谁……你们的事我就算了,但是不能再有下次。”
安奕静静听着,白净脸上的神情始终晦涩难辨。
严琛摸不准他的意思,讨好似的拽了拽他的衣角:“怎么样,你给句话吧。”
“不了,”安奕拒绝得干脆,“你走吧。”
严琛当场僵住。
是他姿态放得还不够低吗?为什么安奕还要跟他倔?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愿意跟我走?”严琛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你跟……他的事我都能原谅了,难道我还不够有诚意吗?”
安奕突然笑了:“原谅?我们早就分手了,我跟谁睡觉用得着你原谅?”
“你!”严琛一张俊脸红白交错,他瞪着安奕,突然觉得他好陌生。
作者有话说:
严琛:《悲伤五阶段之讨价还价
某人离完全醒悟还有一段路要走,还是欠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