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琛目光转向床边,突然很认真地开口:“牧野。”
秦牧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干、干嘛啊?”
严琛沉声道:“请你帮我个忙。”
“……神经病,能不能好好说话,”秦牧野受不了,站起来:“快点说。”
严琛交代完,安奕正好回来。
他换了身衣服,脸也已经洗干净,除去一脸的疲惫与担忧,和平时看起来没太大区别。
秦牧野跟安奕说了两句便走了,病房内静下来,安奕走到床边给严琛擦了擦脸,问:“饿不饿?护士说你可以简单吃点东西。”
严琛摇头,牵住他的手:“我姐跟你说什么了?她说话有时候比较难听,你别往心里去。”
安奕笑道:“她人很好。”
本以为等待自己的是一顿责难,但严瑾只是带他去洗脸换衣服,然后跟他说了和严琛类似的话。
“什么话?”
“她让我做好心理准备,说如果你爸爸知道这件事的话,可能会对我没好脸色,”安奕笑意晕开,“让我别往心里去。”
严琛又问:“我大哥呢?”
“他说徐进的事他去处理,让我踏实照顾你。”安奕勾勾严琛的掌心,“你现在还疼吗?”
怎么可能不疼?
但严琛还是摇头,安奕眼下的乌青已经很深,肯定一晚上没睡,他不想再让他担心。
“上床来,”严琛说,“我抱着你睡会儿。”
病床太窄,安奕怕挤着严琛的伤口,严琛却已侧身朝旁边挪开,受伤一侧的肩膀避开和床接触,给他腾出地方,“这样,碰不到的。”
安奕还是脱鞋上了床,小心翼翼躺进严琛怀里。
虽然鼻尖仍能闻见淡淡的血腥味与消毒水味,但严琛胸膛下的心跳已恢复强劲有力的状态,安奕总算心安,没多久便晕沉沉地睡去。
两人抱在一块睡到午后,阳光斜过病房,安奕才睡醒了。
护士正在给严琛换吊瓶,看见安奕时,对他展露一记善意的微笑。
安奕有点不好意思,想坐起来,却被严琛拦腰抱得更紧。
“宝宝别走。”严琛闭着眼,头埋进他颈窝,闷声说。
安奕只好躺回他怀里。
等听见男人肚子开始咕咕叫,安奕拍了拍严琛被绷带包扎严实的手,“你胃不好,不能不吃饭,让我起来吧。”
严琛捉着他的脸颊,和他接吻,恨不能将他整个人吃掉似的热烈,安奕被吻得快要缺氧时,严琛的舌尖才退出他的口腔,流连地舔吻他的下唇。
“要不要给你俩换张定制大病床?”秦牧野的声音幽幽响起,“反正某人是医院常客,换张床睡得更舒服。”
严琛脸上泛起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安奕坐起来,脸颊和耳廓因为睡得太热而微微红,他掀开被子下床,问秦牧野:“你什么时候来了?”
“刚来,”秦牧野笑笑,“大哥大姐在忙着给你俩打掩护,派我来吃狗粮。”
说完他的目光绕过安奕,冲严琛挑了下眉。
“哥哥,”严琛躺回病床中间,“我有点饿了,想吃林记的芙蓉羹。”
安奕点头:“好,我去买,你等我。”
林记餐厅和这家医院有点距离,来回不堵车用了近一个小时。
安奕拎着保温饭盒回来时,秦牧野已经走了,他帮严琛把病床摇高,两人面对面坐着吃饭。
看安奕精神好了点,严琛开始举着被包成粽子一样的右手叫疼,非要安奕一勺一勺地喂他。
安奕由着他撒娇,喂完饭又拧了个湿毛巾,给严琛一点点擦身。
就连严琛上厕所,安奕都帮他扶着,严琛幸福得当场起立。
安奕:“……看来没什么事了。”
严琛按住他的手,目光深深:“还是挺难受的。”
安奕拍开他:“医院里不能乱来。”
今夜是除夕,是两人兜兜转转十年来,第一次一起过的春节,严琛不太想让这样一个特殊节日耗在医院里。
反正没伤到要害,腿脚也不受影响,他回澜山别墅养着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