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颂是?聪明人,几乎立刻就听?明白?了她的意思,道:“也不是?,他们都说我的脾气跟顾长风很像,可我们就没法走下?去。”
温舒白?感觉到了,薛颂很冷静,也对与顾长风联姻失败的结果早早看开,现在似乎是?不以为?意。
“其实?有时候我觉得,有些关系之所以稳固,就在于它始终界限分?明。”薛颂突然有感而,“如果联姻只是?联姻,不产生别的情感,不抱过度的希望,那才是?最理想的状态。”
“换句简单的话。”薛颂用着?玩笑的口吻,“联姻就是?联姻,别轻易就爱上了。”
温舒白?越听?越觉得,自己最开始的判断错了。
她仿佛在众人都未察觉时,现了一个薛颂的秘密。
薛颂说出这种话,又哪里像是?和顾长风什么都没有生呢?
旁人看到她与商叙,都只会笑着?祝福,可薛颂与她不熟,却?开始说着?些“煞风景”的话,有意在劝她,大概是?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于是?温舒白?情不自禁就问起面前的薛颂,道:“那你喜欢过自己的联姻对象吗?”
“当然没有。”薛颂回得果断,语气平淡,跟着?又反问,“那你呢?”
“我……”温舒白?终于还是?被薛颂问住了。
本?该脱口而出的答案,最后?生生慢了好?多拍,她才缓缓回道:“我也没有。”
她说完后?,才感觉出按理来说,这答案不应该是?薛颂想听?的。
薛颂明明该站在商叙那边,如果她喜欢商叙,难道薛颂不该为?此开心?吗?
“那就好?。”薛颂很快就抢先回答了她想要问的话,“我总觉得在联姻里,对另一方有了特殊的情感,就会很被动,因为?这就意味着?会变得贪婪,渴望更多。这会远远过联姻的界限,对方不见得和你有一样的想法,也不见得能回应你所有的心?情,哪怕那个人是?商叙。”
联姻就是?一场生意。
商业伙伴之间?进行利益交换,以此巩固他们的联盟。
温舒白?从前就是?这么想的。
主动找上商叙时,所求也是?如此。
可在听?完薛颂的话后?,却?开始深思,她是?不是?真的开始模糊了两人的边界。
他们的一切,都披着?夫妻关系这层外衣。
于是?亲密暧昧,都顺理成章。
可渐渐地,温舒白?感觉自己的情绪总在波动。
会因为?商叙的靠近而快乐,他随意的几句话,他落下?的吻,他的体温……
也会因为?听?到的小事而介怀,单是?知道商叙与别的女孩熟识,她心?里就有些难过。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商叙有了占有欲。
那占有欲只会膨胀,却?从来不会自己消退。
于是?她脑子?里想的越来越多,在意的越来越多,渴望的也越来越多。
这算是?薛颂口中的,特殊的情感吗?
薛颂看她眉头紧锁,连忙又开解道:“其实?我的意思是?,联姻是?最不需要爱情的。特别是?叙哥这种,很多年前就根本?不想结婚的人。”
随后?,她又讲得更细致了些:“他高中时就曾经说过,婚姻是?无用的契约,智者不入爱河。如果有一天他结婚了,也只会是?为?了给父母一个交代。”
这与温舒白?之前了解的情况,相?互吻合。
旁人眼里的不婚主义者,也曾经亲口对她说过,与她结婚,单纯是?为?了让他年迈的父母安心?。
明明这些都是?一开始她就知道的。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两人关系的拉近,她确实?淡忘了。
直到薛颂方才那一番交浅言深的话语,又让她回忆起来。
“薛颂,谢谢你和我说这些。”温舒白?感激道。
她这个情感上迟钝的人,也能觉察出这段时间?里,自己对商叙渐渐有了特殊的心?思。
可现在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商叙对她所有的庇护、亲近,或许都只是?源于他们的夫妻名分?。
他向?来都有点护短,对邹阳的照顾也好?,对商锦绣的帮扶也罢。
她是?他的妻子?,所以他帮她助她体贴她。
她感激又感动,可除此之外,她又确确实?实?开始贪婪,开始为?小事难过生气,甚至偷偷酸。
然而商叙能回应这些吗?
商叙甚至并未觉察。
不知道方才他握住她的手时,她心?里的千回百转。
更不知道她的情绪渐渐已被他影响,且这份影响力越来越重?,已让她无法忽略。
不远处,接受众人敬酒的商叙,好?不容易抽出身,回到温舒白?的身旁。
他如先前那样,去牵温舒白?的手,温舒白?却?后?退了一步,生生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