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将身家性命都抵押在旁人那里,她不过是一株朝不保夕的浮萍罢了。
楚凝艰难地抬手,沾着血迹在梳妆台上画下符咒。
凰族长老的“念”浮现在铜镜中,她身披甲胄,护心镜碎裂,一只黑气凝聚的手掌当胸贯穿,她濒临死境。
但饶是如此,她身上的气势也是惊人的。
楚凝唇角泛起苦涩的笑“主人”
“我与族长相争百年,最后却落败于外人之手。”凰族长老凝视着楚凝,“在你死以前,传信给你的仙门吧。”
“就说魔神降世,凰族已灭。”
九天之上,圆轮的运转稍稍停滞,照耀了整片云层的金光在三息间黯淡下去,守卫的仙兵惊惧地仰起头,圆轮上慢慢裂开一道细小的口子。
“天”
半盏茶后,仙界各处响起悠远的钟声,八方帝君抬起眼眸,辨明那座金钟被敲响了几下后,面色齐齐大变。
风雨欲来,藏青山的小楼却静谧祥和,段玉螺扣响房门,里头什么动静也没有。
半个时辰前,谢浔白匆匆赶来,也不和他们说话,祭出朝生鼎直攻藏青山山门,情势急转,他们点起各仙门弟子随他入内。
再然后便是眼睁睁地看着开光期的医修十招杀宋涛恩,奔入狼藉的长廊将浑身沾血的少女抱起来。
钟辞很大方地让出藏青山的小楼给谢浔白。
他带着昭昭进去很久了,没有灵气的涌动,也没有昭昭的呻吟,楼中一片死寂。
段玉螺蹙着眉安抚地拍了拍虞念娇的肩膀。
昭昭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宋涛恩带走,再见时重伤濒死,虞念娇与昭昭感情甚笃,若谢浔白救不回人,她恐怕要内疚自责一辈子。
容韶卿与钟辞并肩站在树下,钟辞摘下叶片衔在唇间,偏头打量荼色长裙一尘不染的容韶卿,轻笑了一声“三十年前,我曾想我们再见时,我应当会当着面杀了你的师尊。”
“我却从未这样想过。”容韶卿道,“师尊说过,焚月宫没有立场。如今你与我并肩谈天,我一点也不意外。”
“只是”他蹙眉,“为什么”
“你杀了宣阳教的掌教,又冒险潜入天衍仙门救走宋涛恩,截杀祁越泽,绑走巫繁,我以为你会坚定地成为他的爪牙。”
钟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焚月宫的选择那般多,我不过是效仿而已。不到最后,谈何立场我不会让藏青山受制于人。”
容韶卿面纱后的红唇勾起“看来你也觉得白昭昭很好。”
钟辞抖了抖肩上的落叶,目光落在不远处紧闭的房门上,啧道“所以她可千万要活着啊。”
昭昭当然能活着,在谢浔白和还魂七色莲的灵蕴中,她经脉与内腑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度飞快愈合。
但谢浔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南灼托大,留在藏青山的分身实力并不强大,但昭昭被他抓走那么久,魔息浸入肺腑,正嚣张地越过他用神力筑起的结界,往她的识海侵占。
南灼没有杀掉昭昭,也没有与她强行订立契约,想来是觉得以魔息操纵她会是一个更简单的法子。
“昭昭”
谢浔白叹息着抬手轻触她的面颊,少女双眸紧闭,长睫垂落,雪一般的丝与面容,让她徒添几分楚楚可怜的脆弱。
谢浔白扣着她的手腕,神光在交握处流转,漆黑的魔息攻占到昭昭的锁骨后便慢下了度。他的目光落在她散乱的领口,少女肌肤如玉,一如他在姹罗幻境中所见。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