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世家之人其實多是未曾見過沈蘇蘇相貌的,所以此刻沈昭禾跟著万俟硯一起進入舉辦宴會的營帳之中時便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沈蘇蘇已經嫁到南岐,成為了世子妃卻又不管不顧悄悄潛回大齊,還將賀文害死之事在南岐即便在尋常百姓中也是傳得沸沸揚揚的,更別提這些世家子弟了。
他們這會兒都用或是好奇或是厭惡的目光打量著沈昭禾。
沈昭禾來之前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知道他們這些人對自己是不會友好的,那些或是好奇或是厭惡的目光她都還能接受,唯獨一道直直盯著她充斥著怨毒的目光讓她渾身都很是不自在。
她悄悄往那個方向瞧了一眼,沒料到正好同那人的眸子對上,頓時激得她一顫,出了一身的冷汗。
倒不是因為她膽子太小,實在是那人滿臉的刀疤加上怨毒的目光太過嚇人,只是一眼沈昭禾就能感覺出來他必然是極為怨恨自己,恨不得將自己撕碎。
万俟硯察覺到沈昭禾的不適,便輕聲安撫道:「沒事,他不敢對你怎麼樣。」
沈昭禾朝他笑笑以示感激,也沒敢再去瞧那人,正好這會兒万俟菱也來了,她的位置正好就在万俟硯上方,同沈昭禾隔得也近,二人見了面都覺得高興,沈昭禾的心情也稍稍舒暢了一些。
又等了大約半個時辰,南岐王到了,沈昭禾跟著万俟硯一起行了南岐的禮,將頭低的很低,也沒看清那南岐王到底長得什麼模樣。
直到南岐王在最上方的位置上坐定,方才讓大家起身,沈昭禾也是借著這個機會悄悄往上方瞧了一眼,南岐王身量微胖,面容倒是極具威嚴的,只是臉色稍稍有些泛白,身體大約不是很好。
若是細細瞧上一瞧大約能知道得更多,只是如今沈昭禾身份尷尬,自然不敢盯著瞧,匆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宴會開始之初,南岐王便按著獵的野物多少以及難易程度讚許了那些在此次狩獵比賽中表現尚佳的人,而拔得頭籌之人難得的是一個尋常百姓。
他在短短兩日之內獵得兩隻野狼同一隻白虎,以及一大籮筐的野雞野兔。
當南岐王身邊那個負責記錄的官員將他這成績念出來了之後,那些還覺得有些不太服氣的世家子弟一下子就蔫了,這便是當之無愧了。
第o6o章
南岐王給這人賞了不少金銀之物,雖還未賜下官職,但明眼人都能瞧出南岐王對這人的喜愛,這些都不過是遲早的事罷了。
那人受了賞賜坐下,宴席中有不少人覺得稀奇,有人在意外一個尋常百姓能拔得頭籌,同時也有人在說万俟硯。
同那人恰恰相反,万俟硯身居高位,乃是日後唯一能承襲王爵的世子,可他在這場狩獵比賽的表現卻差得離譜。
負責登記的官員恭敬的來到他面前詢問他此番的成果,他目光斜斜的撇了那官員一眼,然後道:「什麼都沒有。」
說完,人已經是進了營帳。
留下那官員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最終也只能按著万俟硯的話記下了他的成績。
南岐王室的宴會同大齊皇室的還是有些區別。
這兒的規矩顯然是比大齊要寬鬆許多,譬如此刻,南岐王宣布宴會開始了之後,參加宴會的那些人也就變得隨意許多。
一開始低聲說著閒言碎語的人也拔高了聲音,當然,這只是一些有身份的世家之人,尋常百姓還是規規矩矩的坐在那兒,不敢招惹万俟硯。
可即便如此,那些人的話說得難聽,沈昭禾聽著也不免有些擔心。
她小心翼翼的往万俟硯的方向瞧了一眼,卻見他面色平靜,明顯是絲毫未曾收到這些閒言碎語的影響方才鬆了口氣,心下想著,他大約早就習慣了。
是了,底下這些人聲音不小,南岐王多少也能聽見些,他若是護著万俟硯,這些人必然是不敢這般欺辱於他。
這一切不過都是因著南岐王並不在意罷了。
或者,他心裡也是同這些人一樣的想法,覺得万俟硯是個無用之人。
不然當初大齊索要人質,南岐為何偏偏將他推了出來呢。
正在沈昭禾胡思亂想之際,万俟硯將一碗溫熱的小米粥放到她面前,低聲道:「你中午用得不多,先墊墊肚子吧,這宴會……大約是不會這麼快結束了。」
沈昭禾伸手觸碰到溫熱的瓷碗,指尖一暖,心裡也有了些暖意。
「謝謝。」她輕聲道。
話音方才落下,沈昭禾也還未來得及真正的喝一口粥,就聽見刺耳的「哐當」一聲,她循聲望去,是賀武將他手中的金杯摔在了地上,又搖晃著離開了原本的位置,朝著沈昭禾這個方向過來。
沈昭禾的心裡不自覺的一慌,下意識的撇了一眼南岐王的方向,卻見南岐王只是輕描淡寫的往這邊瞥了一眼,而後很快挪開目光——他默許了賀武的行為。
這讓沈昭禾的心裡越發的不安定,賀武這個時候的目光還是死死的鎖定在她的身上,沒有挪開分毫,他目光裡面的那種怨毒讓沈昭禾坐立不安。
她甚至覺得賀武會在這兒,當著所有人的面將自個殺了。
她還未來得及轉頭去看身邊的万俟硯,就見賀武已經是走到了她的面前,他將兩隻手撐在沈昭禾面前的桌上,目光中透著的殺氣讓人止不住顫抖。
這一刻,原本喧鬧的宴會徹底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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