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的手机一阵震动。岑年低头看了眼,是个备注为‘岑女士’的人发来的短息:
“岑年,魏衍说,他最近约你都约不到?这怎么行呢。人家邀请你出去玩儿、去看电影什么的,你就去啊,别这么不合群。”
‘别这么不合群’。
之前他想带同学回家做客时,她却不是这么说的。他记得,岑女士的表情很冰凉,在门口撂下句‘岑年,别什么货色都往家里带。’就回房间了。
当时把他和同学都尴尬的不行。
事后,岑年还不断为她找借口开脱。然而事实上,真相有时候就是比谎言伤人。
岑女士什么时候关心过他的社交生活?这次她这么‘热情’,不过是因为,邀请他的人是魏衍。
单单‘魏’这个姓就够趋炎附势之人兴奋一阵子了,更别说魏衍还是魏家的独生子。上辈子的最后,他就被迫‘资源’同魏衍订婚的,全都是岑家出于利益的考量。
岑年平淡地笑了笑。
时间虽然没带给他什么成长,但至少,在这凭空多出来的十年里,他认清了一些事、看清了一些人。
他再也不会渴望得到父母弟弟的爱,再也不会把他们每一句精心编织的谎话、每一个冠冕堂皇的说辞全都当真。
岑年的视线落在屋檐下打滚的小狗身上,发了会儿呆。
突然,手机铃响。岑年心不在焉地接了:“喂?魏衍?”
“岑年你小子,没良心啊,约都约不出来。”魏衍骂他,“咱俩好久没见了都。”
“我的错,”岑年摸了摸鼻子,但过了会儿,他小声嘟囔道,“那你也用不着跟岑女士讲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人……”
“我主动跟她讲?!”魏衍很不高兴,“我大伯过生的时候,她特意凑上来问的。我还不乐意说呢,你个小兔崽子,是不是都把我给忘——”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岑年一叠声讨饶,他最受不了魏衍没完没了的数落。他看着屋檐下打滚的小狗,思索了片刻,说:
“我这两周忙,下下周我请你喝酒,行吗?”
“行,位置我定啊。就君怡吧,刚好想吃海鲜了。”魏衍不由分说道。
“君怡?”岑年犹豫了片刻。
傅燃和别人谈事情时,也常去君怡那边,上辈子他每个月都会在那儿碰见傅燃几次。
“怎么?!”魏衍的语气更加不悦了。
“没,没,就君怡吧。”岑年只得道。
“对了,”魏衍在那边顿了顿,说,“我前几天去了躺欧洲,给你带了块表。你现在带的那块表不好看,刚好换一块吧。”
“可是——”岑年蹙了蹙眉。
他正戴着这块表,是瑞士一个小众的品牌,设计理念比较超前,可能不大符合某些人审美。他原本也只是随便带带,没多喜欢。
但是,第一次见面时,傅燃曾夸过他戴这表好看。
傅燃肯定不记得自己的无心之言了,但岑年却记得,并且一直记到了现在。自那以后,他一直戴着这款表,整整十年都没换过。
傅燃夸他的次数屈指可数,他每一次都记得。
只是……
“什么可是?!”魏衍的语气更加不满,简直像是快要爆炸了,“就为了那个傅什么的一句夸?!你小子还拿不拿我当朋友了?约又约不出来,好心帮你挑块表,你还推三阻四,个狼心狗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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